鱼神机有备而来,了解了很多南解出台的政策和措施,说道:“南解准备推行的9年制义务教育在非华族的聚居区开设的公立学校,将采用双语教学,在贵族的土地上,也就是推行华文和伊班语的教育,目的是既能够增强伊班人与其他民族的正常交流和协作,也能够保护本族文化的传承。”
毕拿尚叹了口气道:“文化,说起来是轻松的,但实际上却是整个民族的主轴。华族从大陆来加里曼丹至少也有一千年的时间了,这一千年的时间中我们两族相处大体还算是和谐。从西方殖民者开始殖民统治再到马来人建立马来西亚,基督教和回教都对我们达雅人形成了冲击,不少沿海的达雅人现在都是回教徒,反而对我们本族人不够友好。我父亲生前的时候很忧虑,无论是在马来西亚的马来人还是在印尼的爪哇人和马都拉人,他们都习惯于用回教习俗影响我们土著,并把自己的价值观和宗教强加给我们,你们中国人同样把你们的神灵带到了加里曼丹,但是却没有强迫我们信仰你们的神灵,为什么马来人和马都拉人不懂得这个道理呢?”
伊班人乃至更广义的达雅人在马来西亚和印尼独立之后,一直都饱受困扰。北婆罗洲情况相对好一些,那里马来人的势力尚不够强大,而华人和达雅人联合起来对于马来人能够形成一定压制。但是印尼那一边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本身爪哇、马都拉具有庞大的人口基数,而爪哇岛却太小,这两个民族,尤其是马都拉人大量在荷印和印尼政府的支持下移民婆罗洲,并不断危及达雅人的利益,破坏社会的平衡。
最让达雅族难以接受的就是,马都拉人不断地向外扩展着绿教,孜孜不倦地希望用宗教同化当地的少数民族。相反,华族和达雅族都缺乏传教精神,华族主要从事商业,达雅族控制土地,两方能够相辅相成,所以可以共存,但加了一个马都拉人,反而不能达到所谓的三角平衡了。直到2l世纪初,加里曼丹岛就爆发了大规模的达雅人仇杀马都拉人的惨剧。
毕拿尚目光灼灼地看着鱼神机,再度扔下了一个响雷,“我的父亲在生前,于沙捞越和西婆罗洲地区都是非常有声望的酋长,当初有人还邀请他参与本州的议会。我继承了他的遗泽,只要登高一呼,便能够聚集起大量的原住民族的勇士和支持。但是,既然我们抛弃平静选择峥嵘,那么不玩大一点,就对不起我父亲留给我的财富,我可以答应你们支持南解建立新的国家,但我也希望借助南解的力量,打到南边去,解放全部达雅族的族人,将这几十年来从爪哇移民过来的回教徒全部赶回去,如果你的领袖能够答应我这一点,我们伊班人就跟着南解于”
鱼神机也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折,这位酋长先生显然还是个心存天下的主儿,不仅要求争取马来西亚境内的达雅族权利,而且还想插手进印尼那一摊子里。还有上百万的达雅人居住在加里曼丹岛的其他地区,他们的生活条件和困境远比毕拿尚的部落面临的严重。
南解希望借助伊班人推翻马来人的统治,而伊班人又希望借助南解推翻印尼人的统治,这个混乱的局面有点让鱼神机始料未及,但是心底也更加兴奋。
祖小宙在一旁怂恿道:“这事儿好啊,北婆罗洲太小,如果把印尼的部分也顺手占了,呃,文莱也灭掉,这就是七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啊,再加上西马9个州,加起来就是小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了,等于咱们国家十分之一了
鱼神机也觉得这事儿太大了,他自己一个军情特务说了肯定不算数,但与齐一鸣几次相处,鱼神机深知这个主儿绝对不是那种老派的领导,能把天下祸祸得越厉害他越开心,虽然以他的权限还没有接触到整个南解未来发展的全貌,不过他觉得如果齐一鸣没有觊觎印尼那广阔的土地和无数的岛屿,几乎是不可能的。
“嗯,确实,印尼有些太大了,如果能肢解一下就好了。”鱼神机心中想道,印尼的广大领土很多都是来路不正的,如东帝汶、西巴布亚等地区都是在人家独立之后出兵占领的,绝对是侵略,但一直国际上也没有人管。再加上除了苏门答腊、爪哇等一些主要岛屿,婆罗洲、苏拉威西岛等很多地区的主要种族都不是信仰回教的爪哇人、马都拉人和马来人,而是与达雅族一样的南岛民族,很多民族与伊班人一样,是对印尼统治不满的。
鱼神机越想越兴奋,甚至脑中还开始勾勒,那些岛屿比较容易攻取和拿下,不过他还是强自压下兴奋,因为这些事情轮不到他去决策,他现在只能先稳住毕拿尚,道:“酋长先生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了,南解所追求的正是民族平等和各民族的解放,对于达雅族面临的困境,我们南解一定会高度重视,并给予能够给予的一切帮助的。”
毕拿尚听闻他的话,也是欣慰地笑了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拜别毕拿尚之后,鱼神机一行人更加踌躇满志,他们要在短时间内联络更多的原住民族和当地华社的力量。其实与鱼神机一样任务的前总参二部、国安单位的很多特工,包括外交人员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东马已经像是不设防的一块宝地,随时等待着南解的强势进入。
与此同时,西马土地上,齐一鸣精心准备的拒马计划,也终于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