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动动脑筋,这个算计其实非常简单易懂,“调虎离山”而已。
齐一鸣在国内的一系列行动,包括通过军备提供、补给赠送、以及和军方高层将领的私谊交往,使得他已经在jūn_duì 中有了自己的影响力,虽然看起来稀薄,但是在天朝这个国情之下,已经足以令人觉得担忧。他通过拉动国外投资,以及自己手中莫名其妙的资金,配合技术、人才、设备等多方式,也渗透进入了国家核心产业的各个角落——能源、化工、钢铁、基础设施建设、农牧,甚至教育、文创——他的影响力虽然不涉及他本人,但已经给国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再加上他执着的性子和潜在不服管的作为,大佬们产生了的危机感自然与日俱增。红娘搭线这条计策是一方面,但短期内估计是看不到什么效果了,所以多管齐下才是最好的。
但事实就是现在国家还真的离不开齐一鸣供应的各种资源。既想要获得他的支持,又不希望他碍手碍脚,那么打发他去马来西亚搞三搞四,国内的红警基地仍旧按照日程表生产装备、提供技术,由信得过的人接管一些管理权限,无疑是最有利的事情了。
齐一鸣也不傻,很快明白了这其中的用意。他现在是中顾委的委员,胜华集团的董事长,层级上算是一个副部级的大干部。说没有权力可是有影响力,他很多事情上由着自己的意思来,或者游说,或者施加影响,使得这一年多其实很多的国家政策是他提议,然后中央拍板,这种状态当然不会被人喜欢。虽说他现在算不上被猜忌,但也多少是被忌惮。有钱、有权、有人,不想要做坏事,可是有做坏事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邪恶,一种原罪。
平太宗这一手还是真的打在齐一鸣的软肋上了,齐一鸣先是一愣,然后脸色踌躇起来。似乎是为了让齐一鸣更安心一些,平太宗又道:“任务结束之后,小齐你可以再重回自己的岗位嘛。”
话是这样说,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力物力自己还能调动起来,说不得自己一走,肯定就被狠狠地掺沙子了。经济上的处理还好说,因为本身齐一鸣提供的也都是从属性的东西,人才国家可以培养,资金可以自己筹措,管理层面更不成问题,设备技术也都保留。军备的方面,几个基地军工厂的运作都是提前输入订单的,齐一鸣不在也无所谓,物资划配提前统一好,都不成问题。
几乎这个时候,齐一鸣都要认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计策了。发配自己去马来西亚,但一系列的基地运作提前都由齐一鸣布置好,当然是在高层的要求下布置的。而从此,齐一鸣的身份仅限于一个按钮,或者高层控制红警基地的一个用户界面。而齐一鸣所营造起的一系列影响力,也都会随着有心人的刻意行动,而渐渐被抹除掉或淡化掉。
齐一鸣深吸了一口气,他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甚至有些悲观的认为,也许自己否决了这个命令,后脚整个政治局势就会大变。他明白自己是触及到了一些不应该碰的东西,归根结底是他太过理想化和心急了。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这里得到好处,捧得他高高的。可是当他给了太多的好处,已经有人觉得差不多了,该拿到的拿的差不多了。于是一体两面性就凸显出来,齐一鸣有自己的价值,也有带给一些人的隐患。舍弃掉齐一鸣太过可惜,太过纵容他而又导致危险。
“好的,我接受马华建国的这个任务,不过先期有很多工作需要在国内展开,我也需要交接一下我身上的职务,所以大约要多呆一段时间才能成行。”
这个让步齐一鸣必须得做,他看似有选择,但是实际没有选择。离开权力的中心,对于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好事情。他只用考虑如果拒绝会产生怎样的不良后果,就足以让自己下定决心,接受平太宗的这个命令了。
说到底,他的种种行为不是个人得失的问题,而是完成那个宏大愿望的问题,一个强大昌盛的国家,一个自信高贵的民族,才是他最终所求。
平太宗道:“这个不成问题,你愿意的话在国内遥控那边的局势都是可以的。不过你的工作开始之后,该撇清的东西还是要撇清,国家无论是在财政上还是国际台面上,都不可能给予你太多的帮助,你要有心理准备。”
齐一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只手攥着扶手的柄,指甲微不可查地划着扶手的下缘,他顿了顿道:“这个我明白了,不过我希望之前换装下来的一些物资能够由我支配。”
“这个好说。”
齐一鸣点点头又道:“我还需要做几轮宣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