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太宗看着拉拉扯扯的齐一鸣和廖怀仁,身上带着是一种平淡却严厉的怒意,他看都没看齐一鸣一眼,拿起桌上的电话:“孙秘书,叫几位首长起来吧,紧急会议。”
说罢他大步子地走回屋中,去洗漱和换得体的中山装去了。
廖怀仁放开了齐一鸣,满脸是无奈:“唉,你这小子,怎么能这个样子。”
齐一鸣多少也有些后悔,不过他真的十分焦急。技术上来说,那些被杀害的几乎都不是中国人,拿的是马来西亚护照,可是感情上来说,从近代到现代,屡屡上演的东南亚排华暴动,造成的每次流血和遗憾,都深深萦绕在他的心中。不论他们拿的是哪国护照,有的是怎样的意识形态,终究都是与自己一样,留着相同的血液,有着共同的文化,同胞二字可不是仅仅在要求投资的时候,或者统战的时候拿出来用的。
作为民族国家,祖国永远都是这一族群所能依靠的最大保证。为什么犹太人经历那么多艰难苦痛都要建立一个以色列,甚至还要去复活几乎没有人使用的希伯来语。这种文化向心力、血缘凝聚力所带来的东西,不是仅仅用实用主义,或说马基雅维利主义之类能解释的。
是,国家作为绝对物,不能存在感情,可是这个绝对物确实一个个鲜活有感情的生命组成的。一次次地遗憾无法保护自己的同胞,一次次地欺骗自己那些跟自己不是一路人,那么建立这样一个狭隘的国家,真的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吗?
有些东西,不能只用利益去衡量。
会议室中,临时被叫来的大佬们也都是不怎么清醒的样子,但是也都在认真地阅读传递来的情报。也许大家都知道了刚才小屋里发生的一幕,坐在那里的齐一鸣显得很孤立,甚至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人搭理过他。
平太宗仍旧在主持会议,待大家都看过之后,他问道:“诸位有什么看法?”
陈允先说话了:“我们能有什么做法?这是马来西亚的内政问题,我们没有理由干涉。”
这时候刁次荣否认道:“怎么没理由,死伤的不是我们的同胞?”
陈允又道:“但毕竟法理上那不是我国的公民,我们插手进入人家家里,难免惹人闲话。”
刁次荣显然意见接近齐一鸣一些,他皱着眉头说道:“别人插手我们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跟原则没关系,完全是力量的问题。我们不愿意称王称霸,但是却总不能老是被一些陈规陋习给捆住了手脚,完全没了施展。”
另一位元老付茂功插口道:“什么叫陈规陋习?这些都是太祖和周总理留给我们的看家宝物,这才多少年的功夫,已经不当一回事了吗?”
刁次荣舌战群雄似的,又道:“一个时期的真理,在下一个时期却可能是谬论,这个人人皆知。我们在之前是因为力量薄弱,而又希望争取第三世界国家的支持,才搞了那么些东西,可是现在,我国无论在经济增长还是军事力量的发展上,都有了说话的权力,更何况这还是跟我国息息相关的事情。想南洋华人当初为革命、为抗战,毁家纡难者不计其数,为我们的革命是立了功的。可自打清朝数到现在,每一次的针对华人的屠杀,我们本土这些自诩正溯的,帮过他们一丝一毫吗?看着同胞被屠戮,难道还是脸上有光的事情吗?我们有力量不管,海外华人怎么看我们?以后统战工作还怎么做?”
齐一鸣差点就为这位老先生跳起来在桌子上鼓掌了,他的身份很多话是不适合说的,但是刁次荣说来却很有力量了。
海军刘华青和空军王海都列席其中,两人微不可查对视了一眼,刘华青也跟着道:“恩威并施才是王道,不让东南亚这些小国见识一下我们的力量,总会觉得他们可以老占我们的便宜,不如稍微惩戒一下,就像当初惩戒越南那样。”
李现年则道:“这个恐怕很难啊,又要打仗,军费谁出?”
齐一鸣立即道:“我出!弹药、抚恤,所有相应一切开支,都由我来支付。另外我这边的人力也可以全面的支应到这件事情上去。咳咳,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了,但是这话我想从开始就讲明白。马来西亚华人现在是什么状态,报告里讲得一清二楚。他们就是被压迫和被剥削的二等人,无论从我党的意识形态还是从我们的民族性上说,不拯救他们都过不去。马来西亚对于南海的野心存在,而且对于我们不会有什么太亲近的表现。所以,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在马来西亚建立一个华人主导的国家呢?”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平太宗推了推眼镜,似乎是也在权衡这个可能性,有怎样的好处和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