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琛已经周到到这个地步,叶温余只能犹豫着趴上去,鼻腔盈满的都是干净的洗衣液味道,并不陌生,他在严琛身上闻到过很多次。
布料柔软地贴着脸颊,还带着主人没有散去的体温,叶温余忍不住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又在下一秒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动作红了耳根。
担心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他心虚地偏过头看向衣服主人。
老教授已经开始讲课了,严琛靠着椅背神态放松,目视黑板,时不时低头在书上划一下,或者几下一串重点,还是拿手漂亮的花体法文。
赏心悦目,不管是文字,还是人。
叶温余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但现实告诉他他实在高估了自己,没过几分钟,他就枕着严琛外套安稳沉入了梦乡。
落在身上的目光消失了,严琛收回目光,静静看向身边的人。
叶温余半张脸陷在纯黑色布料里,对比之下更显得他皮肤白得通透。
呼吸平稳绵长,一双眼睛阖着,眼皮很薄,可以看见淡紫色的纹络,睫毛在眼底打下阴影,遮住了眼底天生的冷感,剩下的就全是乖巧了。
像盘踞在主人领地的漂亮小猫,因为信赖所以安全感十足,可以卸下所有防备,拿出最轻松的姿态。
讨喜得让人,很想把他藏起来。
偷看小猫睡觉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一抬头,好几颗脑袋做贼似的唰唰转回去。只留下故作无事发生的后脑勺。
严琛扯了扯嘴角。
等那几颗脑袋在“风头”过头再次偷摸回头,看到的只有面无表情的笔记代写。
而趴在笔记代写身边睡得正熟的人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将他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了。
……
叶温余是被笔头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睛茫然盯着教室的环境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在上课。
手底下的外套还在,但右手边座位空了,外套的主人已经不知去向。
无聊耍着笔的池冬亭发现同桌脑袋支起来了,惊喜:“温余,第二节 课都快下课了,你终于睡醒啦?”
叶温余:“……”
叶温余转过头,本应该是池冬亭的视线被挡了大半,他抬手一掀,认出来是严琛的帽子。
“严琛呢?”他问池冬亭。
“他说还有训练,帮你画完笔记就走了。”池冬亭有点儿吃味:“温余你怎么一醒就找他啊?”
跟离不了人的小孩儿似的。
叶温余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不回答了,放下帽子去拿书,严琛已经帮他把笔记都写完了,比他自己记的都要详细。
“什么情况啊温余~”
池冬亭想想还是不甘心,当然也有好奇的成分,趁着老师这会儿让他们自由复习,鬼鬼祟祟凑过来:“你这段时间跟严琛都怎么发展感情的啊,好得离谱了。”
叶温余一时竟不知如何搪塞,支吾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觉得呢?”
“我觉得?”池冬亭想了想,挡着嘴巴一本正经:“我听说,关系好的男生都会帮对方手冲。”
他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叶温余书又掉了。
他手忙脚乱低头去捡,这次不只是耳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池冬亭:“温余,你书是要成精了吗,怎么今天老掉?”
叶温余捂了捂自己眼睛摇摇头,可想起这只手做过什么,又过电似的飞快那开。
努力在桌底调整好心态,让自己看起来无事发生,他才抓着书慢吞吞抬头:“没有,手滑。”
池冬亭喔了一声,还想继续说,但刚刚一个小插曲让他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回忆无果,只好换上另一件事:“你表弟如何啦?成了吗?”
叶温余:“……”
叶温余:“我如果告诉你,现在情况变成了对方在追他,……吗?”
池冬亭:“?”
池冬亭瞪眼:“啥玩意儿?”
-
人多口杂的地方,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发展成轩然大波。
比如两位校草候选人在课堂进行了一番友好互动,比如夜晚群英荟萃的校园论坛:
【白天的事都看见了吧,没看见的也应该都听说了吧?】
【你是指,某严姓校草一大早去外国语学院给某叶姓校草陪课并且脱衣服给他做枕头揭帽子给他当灯光还帮他画重点记笔记体贴入微把人照顾无微不至,的事吗?】
【总结得好!(鼓掌!)(下次能不能加个标点符号!)】
【满屏的字,为什么我只看见了,脱,衣,服……我是不是完了?】
【不吹不擂我竟然说过严琛冷漠无情不会照顾人这种疯话,好的这就我为我的见识浅薄道歉(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