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句不含水分的大实话,啪啪地打在弱者肖影帝的脸上,好不难堪。
肖逸只觉得脸红耳赤,快速地从别人身上下去。
没错,强者才有资格裁决,这是赤条条的道理。
曾经肖逸也算半个强者,因为他有个强者爹帮他遮风挡雨。可惜那只是曾经,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就不是了。
从金字塔上掉下来,肖逸还没完全进入角色,还有着不少的公子哥脾气。
他很清楚的,但是他改不了,这是骨子里带来的啊。
“你哭什么?”那双肩膀在床尾颤抖,谢春生伸了伸腿,用脚尖碰了碰。
“没,我气的。”肖逸转过身来,果然没哭,人家脸上正憋着,在思考应该怎么成长,自己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和谢春生的关系该怎么处理。
这些东西已经不会再有老爸和助理来处理,只有靠自己的头脑和双手。
谢春生凝眉,脸色有些沉着。
“……”肖逸很清楚,生气是最没用的情绪,他现在疯狂地思考着,吸收着,从这些身不由己的感受中,快速找到对自己有用的养分,完善性格和缺陷。
谢春生转了个身,闭上眼睛放弃了去想有关肖逸这个人的事情。
这个举动相当于生闷气。
“谢春生?”肖逸被人晾着,心里又开始不安起来,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希望谢春生晾着自己还是折腾自己,这情况十分复杂:“你这是干什么呀?”他问道。
“睡觉怎么了?”那个人回答的语气,怎么听起来那么不爽。
“哦,行,你睡吧。”肖逸瞪着少年的背部,有点想撇嘴,但是最终变成抿嘴,挪动屁股蹭过去,在空余的地方躺下来午睡。
刚躺下去,一床毯子铺天盖地地罩下来,把他整个人笼罩住。
肖逸受不了地嘀咕:“天气这么热……”不是,他内裤里头还湿着呢,脸蛋火辣辣地夹着腿,难受。
下午四点二十分,谢春生把肖逸叫醒:“起来,该回家了。”
肖逸睡得迷迷糊糊,被回家两个字惊了醒来,揉着眼睛说:“有家吗?”不都是宾馆?租的房子也不是家,只是个住处。
“怎么了?”谢春生穿戴好,坐在床沿等人。
“想妈。”肖逸抱着枕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还没完全睡饱。额前的头发乱七八糟翘着,露出半边儿红扑扑的脸蛋。
谢春生慢慢扭着脖子看他,表情要多不可思议就有多不可思议,他说想妈妈?
“你断奶了吗?”手指在肖逸的脸蛋上掐:“嗯?你断奶了吗?”
“断没断关你屁事?”肖逸特烦躁地隔开谢春生那只讨厌的手,这时候感到心情失落,思念家人是不假的。
一个人流落在陌生的社会,没有亲朋好友,偶尔在傍晚的时候肖逸就觉得特别彷徨寂寞。
热闹和关怀离他远去,家人朋友粉丝,没有他们多不习惯。
望着被丢开的手,过了片刻,谢春生:“起床,回家。”
一个小破宾馆他坚持用回家两个字,肖逸也懒得纠正他——过了五分钟,满脸苦大仇深地爬起来,用手抓抓头发:“走吧。”
但是出了夜总会,也没有直接回宾馆。
“上哪去,是不是去吃饭?”肖逸想起来也到了吃饭的点了,怪不得肚子饿了。
谢春生说:“给你买奶喝。”
这年头卖鲜奶的凤毛麟角,早上还好找些,傍晚找鲜奶简直有病。
不过还是找到了,瓶装的,看日期还新鲜。
肖逸看着他买,内心有点懵,又有点不知道怎么样的感觉,反正就是很复杂,就好像认清了一个恐怖的事实,就是自己身边好像只剩下一个谢春生了。
“喝不喝?”谢春生有点粗鲁地塞给他。
从老式的冰箱里拿出来的,手感很冰凉,冻得肖逸一个灵激,又觉得特别爽,因为现在是夏天嘛。
“这得多少钱一瓶?”
“你管。”谢春生付了钱,语气不太好:“我缺你钱花怎么了?”
“不是,便宜货我不喝,谁知道喝了会不会变成大头娃娃……”肖逸嘀嘀咕咕地开个玩笑,七十年代的食品安全应该都是全天然的绿色食品。
拧开盖子喝了几口,吧唧吧唧嘴,觉得口感很好:“你看着我干嘛?喝奶长身高,我不喝才奇怪。”肖逸白他一眼,觉得他真没见识。
自己才一米六几啊,争取二十岁之前长到一八零,最好能像谢春生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