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五分钟,程池气急之下,抓起2b铅笔,一气呵成地涂完了机读卡,后悔,刚刚真应该把杨靖的答案抄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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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的铃声敲响,老师下来收试卷的时候,许刃瞥了程池的机读卡一眼,卡纸上整齐划一地一溜下来,全部选了c。
他看了她一眼,程池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他。
许刃对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拎了自己的书包,转身走出了教室。
很快,程池也追了上来,一把拉住许刃的衣服,大声质问:“为什么出卖我!”
“我没有出卖你。”许刃一边走,一边平淡地回答。
“虽然你没有告发我,但是你这种向老师打小报告的行为,非常恶劣!”
许刃的步子迈得很大,程池必须一路小跑才能追上他,她一边跑一边说:“你这种人,简直就是我们这一届学生的耻辱,从来不会有人在考试的时候向老师举报,我告诉你,你这样干,会被日的!”
许刃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以至于程池来不及刹车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步履一个踉跄,被许刃伸手扶住肩膀。
淡淡的烟草味漫入她的鼻息,程池的脸,蓦然一红。
“别人不说,是因为他们不敢。”许刃的手,还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却是云淡风轻的:“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愿意。”
程池往后挪了挪,甩开了他的手,很不爽地睨着他:“那你是不愿意给我抄答案咯?总要有个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许刃将手揣进了裤子包里,转身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第一,作弊有风险,我不想被全校通告批评。”
“不会的!我技术很好,真的,明天的数学…”程池追上来,还没有解释完,他又开口道:“第二,你有几斤几两,你爸很清楚,抄我的…抄个班级第二出来,不仅老师同学不会相信,你爸也不会相信,这和拿倒数第二,是同样的结果,你还是会被揍。”
他回头,定定地看着她说:“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便没有冒险帮你的必要。”
程池哼了一声:“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怕我连累你,你就是自私。”
许刃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大方承认:“是,我就是自私。”
自私,没什么好掩饰的,人都是先顾着自己,有余情才会想到别人,许刃自问,不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许刃走到自行车棚,拿钥匙开了车锁,那是一辆看上去很旧的二手自行车,他拿到工资当天就去旧车市场买的,用来代步,可以减少步行时间的浪费。
“许刃,我爸这么护着你,你干嘛还活得这样战战兢兢。”程池走到自行车边。
“你用错成语了,不是战战兢兢,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有什么不一样吗?”
许刃推着车,与她擦身走过,不再理会她。
除了校园,许刃跨脚上车,迎着夕阳,在马路边的车道上行驶,不快,不慢,悠悠扬扬。
身后一辆拉风的法拉利跑车驶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车窗打开,程池冲他扬扬头:“喂,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是我爸的私生子,还需要绸缪什么呢?前途一片大好嘛。”
许刃加快了脚下蹬踩的力度,自行车赶超了法拉利,但随即,程池又追了上来,保持着与自行车平行的速度:“私生子哥哥,胆子这么小,争家产的时候会吃亏哦!”
许刃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正牌嫡出妹妹,你的胆子倒是很大。”
“嗯?”
“知道我是私生子,还敢喜欢我。”
程池的脸骤然一红,半晌没回过神来,许刃轻笑了一声,将自行车拐上了另外一条单行道。
“神…神经病!”
程池瞬间像是被抽了气的气球,骂得很干瘪无力。
随意溜达了一阵,三人转进了一间酒吧。
酒吧并没有金属撞击的喧嚣,音响放着爵士乐,光晕为整个bar笼上一派旖旎的玫瑰色调。
“来来来,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苦逼高三,也为永远的十七岁,干杯!”白悠举杯,豪气干云。
“有毛苦逼的,该玩玩该乐乐,小桥流水的好日子照样过,除非你要发奋图强?”程池冷笑反问。
“我爸都给我下最后通牒了,要是明年高考上不了三本线,就把我赶出家门。”说话的人是杨靖,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哥好方。”
程池磕了磕烟灰,笑说:“你现在勒紧了裤腰带省吃俭用,到明年这时候,兴许能再三环内给自己买套房。”
“买了房,再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白悠笑。
“一个能够他吃?”程池说:“至少得二十个。”
“那铁定能把我老爸气得脑溢血发作!”
“正好继承遗产,杨氏地产未来的少总裁。”
年少轻狂,口无遮拦。
正觥筹交错的玩笑间,白悠跟程池怒了努嘴,顺着她的目光,程池看到酒吧进来了三个人,同样是一男两女,坐到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卡座间。
那男的,可不正是那导游许刃。
程池挑着眼睛,打量起他来,这会儿倒是没穿那件又脏又土的牛仔衣裤,而是换上了还算得体的衬衣黑裤,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发型也有了精心的修饰,刘海往上面梳理,打了啫喱,露出了高额头,暗淡的灯光色调这么一打,倒也是清秀俊气。
他脖颈修长,往下的白色衬衣,领口的纽扣随意解开了几颗,露出了弧度适宜的喉结,很有几分味道。
他的身边,坐着两位大美女,年纪显然比他大很多,颇有成熟女人的风韵。
两位美女点了单,要了两瓶价格不菲的红酒,随即,许刃离了座,跟着侍酒的小生来到吧台,他签了单子,酒吧老板给了他两张红票子,算是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