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穿的舒舒服服的,怎么了?”江依络像个小姑娘似的嘟嘴:“难不成在家里,还要像参加宴会似的,穿晚礼服啊?”
“是啊,爸,在家里,妈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吧,不要这么拘谨,都是一家人。”程厉铭目光一直在江依络身上流连,嘴角勾着笑。
江依络也冲他莞尔,顾盼风情。
程池翻了个白眼,顺便抖了抖鸡皮疙瘩,这个家,恐怕也只有程厉铭这个家伙,才管比自己还小的江依络叫妈。
江依络是他们仨兄妹的继母,他们的母亲生程嘉的时候不幸去世。几年前,程正年将年轻貌美又性感可人的江依络娶了回来。
程嘉性格古怪,对她没什么动静,可程池正是叛逆的时候,没少找江依络的不痛快,不过这个女人也是奇了,不管她怎么整她,怎么去老爸面前告状,她都跟没事儿人似的,每天活得跟个幽灵一般,在这个寒气森森的大宅子里晃荡。
她不接程池的招,却也是这个家里,除程池以外唯一敢反抗程正年的人,而她反抗的方式,就是歇斯底里的发泄,那天早上砸东西和嚎啕大哭的情景,这两年程池见了太多,终于也对斗继母这种事情没了兴趣,跟个神经病斗智斗勇,迟早自己也会成神经病。
饭桌上,程厉铭向程正年汇报自己保险公司的情况,程正年的脸色很不好,指着他的鼻子一个劲儿地骂。不过在许刃听来,也的确该骂,这个程厉铭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数的纨绔子,程氏集团那么大一个保险公司交到他的手里,结果被他败得所剩无几,大半年都处于亏损状态,需要靠总公司的扶持才能够继续下去。
许刃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对面,程池冲他挑了挑眉毛,比了个口型:“明天的数学,帮帮我…”
原来她还在琢磨这个事儿呢。
“做梦。”许刃以同样的口型回敬她。
程池气得对他干瞪眼,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许刃觉得有趣极了。
“你笑什么!”程厉铭突然厉声问许刃:“老子被批了,你觉得好笑是不是?”
一腔怒火没地方泄,又来找他的麻烦。
“我没有笑,哥哥。”许刃很礼貌。
“谁他妈是你哥哥!你再乱叫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嘴!”
许刃看出来了,程厉铭的脾性,就是易怒,暴躁,但是没什么头脑,这种情境之下,他首先要琢磨的应该是怎么平复老爷子的怒火,而不是把火气转移到他的身上来,程厉铭这样做,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老爷子更加生气。
果不其然,程正年将手里的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敲,站起来指着程厉铭:“吃了饭,你就给老子滚,老子不想看到你,混帐东西!”
程厉铭恶狠狠地瞪了许刃一眼,最后还是对程正年服了软:“爸…那个,总公司预拨资金的事…”
“想都别想,公司被你玩完了,你就自己创业去,我不会再管你了!”程正年说完气冲冲地上了楼。
程厉铭终于还是打了蔫,什么也不说了,闷着头吃饭。
三兄妹加一个许刃一个江依络,一顿饭吃得格外沉默。
就在许刃吃完了饭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程嘉的勺子不知怎么就飞了出去,“哗啦”一声,落到了许刃的脚边。
“许哥哥,你能帮我捡一下勺子吗?”程嘉笑眯眯地看着许刃,声音甜美。
许刃却觉得她这笑,冷风嗖嗖的。
他刚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勺子,微微一侧头,便看到自己身边的程厉铭的腿,与对面江依络的腿,勾在了一起!
干柴遇烈火,好不热闹。
“好哥哥…”
“住嘴。”
“两万块,我只要明天数学的选择题!”她跟他一路干瞪眼。
许刃头也不回地朝着宅子大门走去。
刚进门,程池就预感到了不妙。
“哥,你以后搬回家来常住吧,嘉嘉可希望你回来呢。”
程嘉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
“呵。”一声冷笑,是男人轻扬的声音:“搬回来,我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怎么会!”程嘉依旧发嗲撒娇:“虎毒还不食子呢,爹地虽然对你严厉,那也是关心你的。”
“虎毒是不食子,可我还有个饥肠辘辘的豺狼妹妹呢!”
饭厅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上了桌。
程池神情紧张地看了许刃一眼,咽了口唾沫。
“糟了。”
许刃已经换了拖鞋,抬眸看她:“怎么?”
“我大哥回来了。”
程池凑近了他,目光颇为邪恶:“如果你不想死得太难看,我保护你。”
“但是?”
“明天的数学考试…”
许刃没理她,直接进了屋,饭厅的两个人听见动静,纷纷回头。
许刃见到程厉铭的那一瞬间,突然胃部一阵翻涌,完全是生理上的,他差点吐出来。
竟然是他!
而程厉铭目光扫向许刃的时候,他的眼眸里,划过了一丝暴戾。
程正年下来得非常及时,见许刃已经回来,程厉铭也在,索性便说道:“厉铭,来见见,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许刃,他比你小,你应该叫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