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是真没跟上,很想去掏掏耳朵,不由得说:“现在?”就是现在冷,才要抱啊。苗苗左右看,黑灯瞎火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应该不会被谁看到。周杨索性敞开外套,隔着一层把她揽在怀里,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大概因为天色暗,一切触碰更叫人觉得清晰。他心跳得跟打雷似的,四肢慢慢变僵硬,那些存在过的旖旎念头又出现,叫他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再控制自己。苗苗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说:“像抱着小黄。”她小时候,偶尔抱着小狗睡,因为它太野,常常弄得浑身脏兮兮。周杨怔怔望着,像没有着落的鸟儿。他伸手摩挲着她的头顶,说:“苗苗,好了吗?”再不好,他估计快发疯。苗苗缓慢地摇头,觉得四处乱窜的风没有自己身上,两只手攥着周杨的领口说:“很舒服。”周杨声音低沉,心想他是一点都不舒服,深呼吸说:“苗苗。”苗苗昂起头看他,因为角度眼睛越发大,乌溜溜的好像能照亮世间一切。周杨咽口水说:“你这样我很为难。”一颗心简直是火烧油煎,没个消停。苗苗不解道:“为什么?”周杨叹口气,微微闭上眼,说:“因为贪心。”人总是得寸进尺,得陇望蜀,喜悦叫他彷徨不自知。苗苗似懂非懂,说:“你是想亲我吗?”牵手、拥抱、接吻,好像不外乎就这些。周杨都没能有她讲得直白,说:“嗯。”简单的音节,连嘴都没能张开,声音很是低沉。苗苗看他的嘴唇,薄薄的,大概是天气原因有点发白,这会紧紧抿成一条线。却像是世上最美味的浆果。一瞬间,她好像领会到什么叫欲望。她伸出手,指尖轻轻一点,说:“有点冰。”周杨五指收缩,本来是攥着外套把她整个人包住,这会连忙腾出来,捏住她的手说:“不要动。”有点凶。苗苗不知道他心里有股火在横冲直撞,然而凭借着自己最纯粹的本能,说:“可以啊。”周杨屏住呼吸,生怕惊动她的愿意。有些茫然然看天,仅凭他有限的生活经验来看,也不知道怎么会到这一步。苗苗看他没有行动,踮起脚尖,说:“你不会吗?”周杨心里骂一句脏话,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双脚微蹲,慢慢往前凑。那股茶香味好像缠在苗苗身上,逐渐变得不能分割,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溺水的人,双手越发紧缩,连心都提起来,高高在半空,不知何时会坠落,又叫人沉迷。火在周杨心口点燃,黑夜给人勇气和不顾一切,他连日来的压抑好像有突破口,宣泄开来。一对小情侣完全不知道,几米开外有人正为不小心撞见而仓皇逃离。第115章 帅哥第一更狂风暴雨, 电闪雷鸣。眼前虽然没有这样的场景,给苗苗的却是这样的感觉,她几乎快扛不住, 只觉得周杨有些疯狂, 又忍不住沉溺其中, 分神想, 原来这种事跟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周杨只看她眼神飘忽, 不轻不重咬一下。小姑娘立刻娇声发脾气, 说:“很疼!”其实连点牙印都没有, 周杨拇指轻轻按过她的嘴唇, 说:“不疼了。”苗苗下意识咬他一口,喜滋滋地说:“扯平了。”她力气也不重,周杨好笑地捏着她的脸说:“要不要再咬一口?”苗苗摇摇头,说:“那就不平了。”好像很计较这些。周杨觉得上一刻的她让人连灵魂都燃烧, 下一刻又叫人生不起复杂的念头,他一颗心两边拉扯, 不参杂任何欲望, 在她额头上亲一下, 说:“你啊。”语气里太多意犹未尽。苗苗还在缓口气, 说:“又要说我是小孩。”她现在最不愿意听这个。周杨压根没想这个,手放在她的后颈, 说:“是个宝贝啊。”爱不释手,恨不得揣口袋里藏着,可不是宝贝吗。苗苗眨巴眼说:“又给我起外号。”这哪能算外号, 周杨无奈道:“那你也给我起一个,就扯平了。”苗苗怎么想都没有“苗百草”来得贴切,这种时候需要一些急智。她在心里把这件事记下来, 说:“先欠着。”周杨开玩笑说:“要不要给你写欠条?”那是再好不过。苗苗立刻伸手想从书包里掏笔记本,说:“好好写啊。”周杨哭笑不得,到底郑重其事给她写一张,说:“日期要不要?”苗苗琢磨着自己不知道多久能有一个,商量道:“能不能久一点?”周杨看她的表情,越发好笑说:“能,我给你写一辈子。”一辈子啊。苗苗说不上来地咬着嘴唇,说:“嗯嗯嗯,你写吧。”欢快又雀跃,有翅膀的话估摸着都要扑棱两下。她这样实在有趣,周杨笑得不行,说:“那你记得收好啊,不过丢了我也认。”不管他答没答应过,只要她想做的事情都可以。不过苗苗还在把欠条收得妥帖,承诺说:“尽快我会想出一个。”她这会已经不记得不能随意给人起外号的事,心想我这是经过同意的,不算恶意,周杨给她起,她都没生气,这顶多,嗯,算个爱称?爱称两个字在苗苗心中盘转,又是那种莫名的情绪。不过风吹一下就散,她把几缕散着的头发别在耳后,说:“要回去了。”两个人慢慢往方家走,路灯一照,只觉得眼波流转,尽是风情。周杨本来就长着一双风流眼,眼尾动人,这会更是撩拨人,他牵着对象,哦,想到这儿他停下来问道:“你上次说,牵手就可以处对象了,对吗?”苗苗对自己说过的话也记得很清楚,点头说:“对啊。”又补充道:“可以。”双重答案,周杨前所未有的安定,说:“行,我现在名正言顺了。”苗苗其实也知道,这个顺序好像是不对的。他们好像已经先超过对象的程度,再实现名分,这听上去好像不大好。但事情已经这样,她也就把这点古怪抛之脑后,兴冲冲地回家。到家门口,看得到二楼的灯是亮着的,要是以前得叫人开门,不过新家的门是新型的防盗锁,不用从里面反锁,也不用每次都有人下来开门。苗苗自己掏钥匙,把院门打开,回过头说:“我爸妈应该在,上去啦。”家里要是没人,周杨总是在外头转两圈再走。这会看着灯亮,说:“行,我走啦。”说是走,也一直等着她屋里的灯亮起来。苗苗大概也知道,还拉开窗往外看一下,怕被家里人听见,没有叫嚷,只是用力挥挥手。周杨看得清楚,摆摆手做回应,自顾自回到租住的小家。这样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人家家里是大洋房,他这儿是小两居,还是租的。周杨这阵子不是没钱,他现在一个月也挣着两三万,但他想扩大规模,钱都攒着当本钱,但这点用在买车上也是杯水车薪,他想想还是回头再去打听一下贷款的事情。生意总是会慢慢大起来,还款不成问题。这点周杨不担心,他到现在基本是稳扎稳打,虽然扩张不快,事情却都是稳的,他心里也有数。毕竟苗苗还在读大学,眼瞅着要接着往下念,他心思其实没有这么急。只是偶尔还是会焦灼,尤其是在现实的惨烈对比下。周杨左右看着,寻思要不先买处落脚的房子,甭管大小,说出去好歹能听。总比像现在,叫人家听着还是租房住,也不大好。他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第二天就去找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