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兰索向后退了一步,眉眼冷凝:“你想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德墨姣好的眉眼微弯,竟带了丝天真烂漫,“我在帮你呀。”
兰索紧拧着眉心,警惕性更高了:“我不需要。”
“别这样,我知道你喜欢他很久了,瞧……”她堪称赞叹地环视这间屋子,“你的心里全是他,既然这样爱他,为什么要放手?他马上要结婚了,和一个配不上他的女人走向后半生,你不难过吗?”
兰索打量着德墨,薄唇轻启:“那个女人就是你。”
“是,”德墨盯着他微笑,“但在你心里,我肯定是配不上他的。”
兰索没有回答,他只是在揣摩着眼前这个女人真正意图。
显然,大家所认识的德墨不是这个样子,而这样的德墨也并不全是真正的她。
她到底想做什么?在即将与白月笙结婚的前一天,来到这里,找到他,说下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到底想做什么?
德墨目中全是赞赏:“你可真是谨慎,算了,我也不卖关子了,要么你今天去做了那件你想做的事,要么就等着看水神辛霖永睡不醒吧。”
听到这话,兰索瞳孔紧锁,眉眼间的杀气毫不掩饰:“什么意思?”
德墨甜笑着:“从一个月前,我便开始慢慢地给他渗透了青岚果,今晚我去水神殿布置的时候又点燃了噬香,这会儿他只怕是难受的厉害。”
兰索对噬香略有耳闻,这是一种颇为常见的香料,中庭有个风俗是会在婚姻前夕点燃,让即将迎来新婚夜的两人彼此适应,有着一定意义上的助兴作用,但效果不大,顶多是让人更放松一些而已。
但青岚果是什么,兰索隐约间似是有些印象,但却没办法想起来。
“不知道青岚果是什么?这可是个好东西,”德墨娇笑道,“是传说中为爱而亡的神物啊。”
这一句话猛地点醒了兰索,他毕竟八岁便背过了《神学》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在这些年里看了许多书籍,涉猎极广,哪怕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典故,他只要见过,便会记住。
青岚,是第一代爱神的名讳,她一生深爱丈夫,与其恩爱百年,却在一个意外之下发现自己的丈夫可能并不爱自己。
人心莫测,丈夫数十年如一日对她疼宠有加,他们是中庭的模范夫妻,无论怎样去看,无论是谁去分辨,都不能察觉到丈夫是不爱她的。
可是青岚是爱神,她这一生所追求的就是一份真诚的爱,如果身边的人并不爱她,只是惺惺作态,那她宁愿从未有过这场婚姻。
但究竟怎样才能知道丈夫是不是爱自己?
爱神青岚苦苦追寻,终于在越过了虚空,走进众神不可步入之地,见到了泰坦遗留下的圣泉。
她与圣泉做了交易,用自己的味觉换取了一枚青色的果实。
她吃下它,只要丈夫是爱她的,那么一场欢爱之后,她会寻回味觉,并且得到无穷的神力;但若是丈夫不爱他,那这枚果子会夺去她的生命,让她陷入实为死亡的沉睡中。
爱神青岚毫不犹豫地吃下了这枚果子,之后她找到了丈夫,一夜缠绵之后,青岚再也没有醒来。
她用生命去印证了这件事,印证了自己的爱情。
在虚伪的幸福和真实的残酷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因为这样一个近乎于悲壮的故事,这枚不知名的果子成了诸神的禁制,不允许被带入中庭。
而在流传了无数年之后,这果子被悄悄地赋予了名字,那就是——青岚果。
兰索死死盯着德墨:“你给他吃下了青岚果?”
“对。”德墨笑得非常开心,“我毕竟是他的未婚妻,婚前送他些好东西任谁也不会多心的,尤其……你知道的,他多喜欢吃甜啊,只要将那青岚果磨碎了,一点一点的加到红浆汁里,任谁都察觉不了。”
毕竟在某种意义上,青岚果并不是毒果,甚至因为是产出自圣泉而带了神性,更加让人毫无防备。
德墨又说道:“噬香与青岚果凑在一起也是有妙用的,你那尊贵无比的教父大人,可能正欲火焚身得快疯了呢。”
兰索面色阴冷,周身寒气狂涌,整个人像从修罗地狱而来,他毫不犹豫地出手,指尖溢出的光芒化作凶猛的长龙,直取德墨心脏。
德墨贵为主神之一,又是以力量见长的大地女神,只微微闪身便躲开了这凶悍刁钻的一击。
她说:“你很厉害,但想要杀死我只怕也得费些时间吧?月笙他等得了那么久吗?水神殿里人可不少,万一他忍不了,随便找个人做了……”
会死。
教父会死。
这四个字像带着血一般,让兰索的眼前都一片猩红。
服用了青岚果,如果和不爱自己的人做了,一定会死的。
但是爱……真正的爱啊,爱神青岚那朝夕相处百年的丈夫都不爱她,那些随随便便的陌生人会爱父亲吗?
不……不能确定。
德墨不爱父亲,那些崇慕他的人不爱,谁爱……
他爱他,毫无疑问……这天底下真正爱他,只爱他,视他为唯一的,只有他。
可是……他是他的教父,他是他的教子。
如果做了这样的事……即便事后解释是为了解除青岚果的药性,可他的心思也全部暴露了。
他爱着自己的父亲,爱到能够经受青岚果的考验。
父亲会怎么想?只会觉得失望……甚至是恶心吧。
他会厌恶他,会怨恨他……
只是想一下,兰索都感觉到了强烈的窒息感,那种无妄如此庞大,遮天蔽日一般,看不到任何出路。
但是……父亲不能死。
而他不信任任何人。
只有自己才是万无一失的,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他更爱他。
兰索去了水神殿。
白月笙起初没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太欲求不满了些,尤其是上次看了兰索和小男友卿卿我我,他就有点儿上头。
阿九评价他:“憋了二十年,终于发|情了。”
白月笙堵他:“你这万年老处男当然不懂。”
阿九呵呵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换个模样?”
虽然水神辛霖不能去狩猎,但只要换个脸蛋,白月笙就可以去爽一发了。
白月笙想了下,竟断然拒绝了:“这里也没几年了,熬过去吧,等下个世界老子一定要找个器大活好一夜n次的好老攻!”
阿九:“……”已经懒得理他了。
虽说这样想着,但今天的白月笙却额外的难受,从大清早开始就心痒难耐,懒洋洋地哪儿都不想去,稍微睡了一觉还梦到了奈尔。
那头黑龙的两根丁丁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这一场春|梦没让他缓解,反而越发难受了。
禁欲太久真是不行啊,白月笙叹口气,起身去冲了个凉水澡。
按理说再怎么浪,这样兜头的冰水浇下来也该熄火了,可谁成想,火不仅没熄,还跟浇了汽油似的,越烧越旺了。
白月笙本就不是个能忍的性子,这下更是恨不得出去找个人泄泄火。
这念头刚升起,阿九便出声了:“不太对劲。”
白月笙都有些迷糊了:“封闭五感,我忍不了了。”
阿九说:“你被人下药了。”
说着他释放了辅助技能,让白月笙烧起来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白月笙虽然身体燥热,但精神上却冷静多了,这的确很反常,即便是禁欲再久,也不至于一下子爆发成这个样子。
他在修真位面被裘长风喂过药,这会儿一回忆,还真他娘的八九不离十。
“谁干的。”白月笙眼中升起了怒火。
竟然敢对他用这种损招,妈的,真当他成了大慈大悲观世音就不敢杀人了?
惹火了管个屁的任务,先炸了这作恶的畜生!
阿九分析了一下:“肯定是你亲近且信任的人,范围很小,逐个排查……”
“不必了。”白月笙沉着脸,“既然给我下这种药,那必然是想和我做,就看看之后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