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头顶暖黄的灯光都明亮了不少似的。
“砰!”
店门被踢开,花姐拿着一瓶红酒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满身酒气与赤红的脸颊早已说明她现在神智已剩不下多少清醒。
李谦修眉头皱起,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打断。
花姐艳丽的五官在眼泪与狼狈下亦渲染了几分凄绝。
“为什么……他们都这样,说好爱我的,他们说好爱我的!”
郑绍礼有些不耐于听女人发酒疯,但想起家中还有只小兔子,只能忍耐下来,皱眉朝李谦修低声催促,“我打包带走,谢谢。”
李谦修点点头,也知他不喜,手上翻飞准备。
花姐瘫倒在吧台上,喃喃自语,“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我是小三,我是情妇,我破坏别人家庭,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弟弟要上学,我爹妈身体不好,启泽说会爱我,疼我,对我父母弟弟好,那个女人那么有钱,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把启泽给我。”
“我也有苦衷啊,为什么你们都看不到我的苦衷。”
几天前的对峙,她以为是她与她的爱情并肩作战,却没想到临终被爱情狠狠插了一刀。
王启泽的夫人与她对话不过短短十五分钟,却将她从里到外杀个片甲不留。
也许是当初王启泽表现的太好,跟她各种爱情桥段,让她太过相信他们之间的海枯石烂,她有多相信他们的爱情,临终那一刀,就有多狠多毒。
“小花,我是爱你的,可,可……是,她是找人打了你,但虽然她找人打了你,可你衣不蔽体的被人拍下来也太不成样子了,这视频要是被她放出去,我脸往哪儿搁,你知道的,男人最怕丢脸嘛,再说了我那儿子才刚会叫爸爸呢,我怎么能让他刚生下来没多久就成了单亲家庭呢?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咱俩你就当做昙花一现,人家不是说了嘛,分手了才会更加刻苦铭心嘛,我不会忘记的,那就这样了啊。”
说罢,西装革履的男人站起身来,略带愧疚的看了已经木呆的花姐一眼后,便急匆匆的追出去了。
王夫人没有带走那张签字栏空白的离婚协议,也没有带走那个一直循环播放着花姐被打视频的手机。
两样东西,就像他们两夫妻,静静地待在那里。
嘲笑她的愚蠢。
“他难过的时候我陪着他,他开心的时候我也陪着他,他老婆呢?整天不知所谓,根本就不像他的妻子,跟他说不了两句就吵架,拿着自己娘家有背景的身份压迫他,没有人知道他苦,只有我知道,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有钱,他怎么会抛弃我!”
“人家就是有钱,那个男人就是不敢不听她的,你能怎么样。”
淡漠的话如利剑刺破她给自己想象出来的盔甲。
花姐的脸顿时青了,拿着酒瓶就要跳起来,“你说什么!”
郑绍礼淡淡一嗤,他本就不是温和的性子,脸板起来时,更显高傲又戾气极重,让人不敢说话。
“你觉得你胸脯那四两肉能值多少钱?”
“你……”
“是只有你知道他的苦,也是只有你陪着他,你是完美的饰演了一个好妻子的角色。”
“闭嘴!”
四周安静的只剩下郑绍礼嘲讽的声音,“但你不是以他妻子的名义陪他苦,不是以他妻子的名字陪他笑,你是以第三者的名义,这辈子永远只能是第三者的名义。”
“我让你闭嘴!”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俨然在看一个笑话。
“就算你怀了他的孩子,那个孩子都是第三者的孩子,私生子!这辈子都是小三的儿子!”
“啪!”
花姐喘着粗气,腿软的几乎快站不住,“我,我不是,我不是!”
几乎是下意识,她将手中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甩了出去。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企图甩开身后背着的枷锁似的,顷刻消失在黑暗里。
待回过神时,酒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店面。
李谦修将火调小,皱眉从吧台后面走出来,看着满身红酒渍的郑绍礼道,“后面更衣室有干净的衣服,我先带你去换上。”
郑绍礼恩了一声。
两人沉默的走向后面的房间。
他扯了扯因红酒而黏腻在皮肤上的衬衫,李谦修若有所思的侧脸让他有些莫名的焦躁不安。
他本就不擅长说话,更别提向他人解释,亦或询问‘为什么你不理我,难道你不高兴了吗?’这样略显‘亲密’的问题。
更何况,几次三番在李谦修面前说的话,都极尽之刻薄。
再说……
他和李谦修,亦不是什么‘亲密’关系,又何须解释良多。
话头被掐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令人厌烦。
更衣室不太大,只是个寻常的房间放着三排单人衣柜,李谦修打开其中一扇,从里面取出一件干净的短袖,“你换上吧我先……”
他边说边转过身,郑绍礼已经脱下了身上湿哒哒的衬衫。
李谦修,……
他的身材很好,肩宽腰瘦,胳膊和肩膀粗狂的线条更是勾勒出刚硬的力量,鼓鼓囊囊的胸肌和如雕刻一般错落有致的腹肌因他的动作舒展曲线,腰部收紧,西装裤完美的包裹住一双大长腿……
李谦修不自然的咳了咳,“这、咳、旁边有个门,里头是浴室,你自便。”
他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一边说一边低头正要出去时,郑绍礼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