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得脸色青红交加,慢慢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赵太妃却没有停止,继续道:“是你母亲一直维系着你所谓的骄傲和骨气。可是你看,现在柟姐儿的婚事就已经闹到这样,被人屡次当面侮辱。你看着,后面的梅姐儿,桐姐儿,槿姐儿,你还是要让你母亲帮你忙前忙后,求这个拜托那个吗?”
“可是你母亲年纪已经大了,还能为你护着几个姐儿多少年呢?若你母亲去了,呵呵,外家,庄家也是你的外家呢,可是你看看,她们是怎么对待你,怎么对待你的姐儿的?!”
赵氏听得心悸,泪水终于忍不住慢慢流了出来,她有自己的骄傲,可是她的骄傲并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她颤抖着慢慢跪下,良久低喃道:“姑母,姑母……是我错了。还求姑母给姐儿们做主。”
赵太妃慢慢放下棋子,看着赵氏,良久道:“既如此,你先领着柟姐儿回家,中秋后,和槿姐儿一起送回我宫里吧。”
“槿姐儿,”赵氏低声重复道,猛的抬头,“不,姑母,槿姐儿她这么小……”柟姐儿是被逼无奈,可她不想她的槿姐儿和皇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你以为我让她进宫做什么?”赵太妃怒喝道,“哼,给你继续教养着,全部废了。你刚才都听到了,槿姐儿直接把李湘君撞翻在地,还敢狠踩李湘君的手腕,你确定你能安全的留着槿姐儿在家?!一个李湘君没什么,难道长公主,哪怕是不得势的,难道想废了个没有什么家世的小姑娘还不容易嘛?更何况陛下因为怀王的事,对袁太后多有内疚,很多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怀王是先皇文帝的第三子,也是袁太后的独子,少时和尚为太子的当今外出打猎时,为救当今而摔断了腿,虽经太医救治,还是跛了脚,而且后来也并没有因此让怀王留京,还是早早被打发去了贵州封地。因此当今陛下对袁太后多有容忍。
见赵氏目光茫然,赵太妃语气缓和了下,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我原以为柟姐儿是她们姐妹中生得最好的,才惹了这么多的是非。可是最近我竟听说槿姐儿才九岁,已经隐隐盖过她的姐姐们,说是有几分我的影子。”
她讽笑了下,继续道,“呵呵,如果真这样,那也没什么,可是你母亲却很担心的跟我说,那哪里是像我,分明就是似足了先皇元后!你是见过先皇元后的,那是个什么模样,当年先皇和汉中王为她都怎样发疯,你想必也是知道一些的,你觉得生成那副模样,你想把她捆在身边,就捆得住吗?她现在才九岁,我可是听说,承奕那小子就已经为了她把自己表妹往水里摁了。”
赵氏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想再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虽然仍是担心着急,她还是被失魂落魄留在了赵太妃处等着消息。
而赵太妃眼里将来会是风华绝代的阮安槿此时正头发散乱的被人从群殴现场拎了出来。却是皇庄中隐在暗处的侍卫宫女们见园中侍女不能控制群殴现场,实在看不下去了跳了出来把双方都拎了出来 ,隔开来放着,直到皇后的掌事宫女出现,把双方都请到了附近靠近南院的一个小院子里。
樊姑姑和阮安柟到的时候,阮家姐妹已经被安置在了院子里的一间厢房里,几个姑娘形容都有些狼狈,围坐在了房间唯一的床边,那上面正睡着仍昏迷不醒的阮安姝。阮安姝头上的伤口已经请了太医处理,被白布带包扎起来,但还是人事不知的昏迷在床上,旁边坐着暗自垂泪的阮安梅,和漠不出声的阮安槿阮安桐。
安槿此时坐在床边目光有些呆滞,看起来有点像吓坏了的样子。其实她是在想着今天这事到底是咋回事,至于打了那个长公主小女儿李湘君的潜在风险,她倒是不担心,来什么接什么呗,总能想出应对的法子。
安槿觉得最近自己一定是惹了衰神,或者是她们姐妹都惹了衰神,怎么穿过来两年的平静生活一下子就波澜壮阔起来了呢?
今天她打李湘君是下了狠脚踩的,实在是憋屈的狠了,怎么谁都敢来跑她们姐妹面前耀武扬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威胁,推下河,毁容,一拨接一拨不待停的。
她知道这一架打了,可能自己的名声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就得带上泼辣狠毒的字眼,可是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让来惹她的都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好了。李湘君敢骂她们姐妹坏她们姐妹的闺誉,她就让她也感受一下被谣言的感觉,想必这之后,李湘君觊觎自己姐夫这个传闻会比她们姐妹的画像八卦还要更火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