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郭氏垂首恭敬答道,“已经帮惜姐儿选了几门亲事,儿媳再打听一番,和世子爷商量后再行定夺,必不会马虎的。”
说了一小会儿话,郭氏见老夫人面有倦色,正欲告退,却听老夫人又问道:“仪姐儿最近怎样?身体可好些?” 问的却是郭氏的嫡长女,现为三皇子妃的赵敏仪。
说到仪姐儿,郭氏心里一痛。赵敏仪嫁给三皇子数年,早年生一子一女,小郡王却没活到三岁就夭折了,生小郡主时又难产坏了身子,未能再有孕,这些年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郭氏想到老夫人今天送阮安柟入宫,现在又突然问起仪姐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心里就是一突。
“母亲,柟姐儿,您是怎么打算的?难道?”郭氏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夫人扫了郭氏一眼,疲惫道:“你放心,我送她去太妃娘娘那里,不过是为了让众人看到太妃娘娘愿意照拂她,也希望陛下还能顾念着太妃娘娘的情分,不把她随便便赐给二皇子。”她看着郭氏有些讪讪的表情,叹道,“至于这孩子将来会怎样,就看这孩子自己的福分了。”
郭氏因为刚才的揣测而有些羞惭,忙附和道:“柟姐儿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太妃娘娘肯照拂,她的将来必定差不了,母亲也别太忧心了,还得多注意着自己的身子。”
老夫人摇了摇头:“大福气是不敢想,只盼着顺顺利利过了这一关才好。”
突然语气又一转,看着大夫人的眼睛道,“只是我听说太后娘娘好像有些等不及了,似乎起了现在就把袁家的姑娘赐给三皇子殿下的念头。你也要让仪姐儿拿点主意才好。”
郭氏听了脸上一白,心里又惊又痛又怒。这个太后,是等不及她的仪姐儿死了呢。三皇子是当今皇后唯一的嫡子,虽然还未立太子,大家却都觉得这肯定是早晚的事。
当年,袁太后就想将袁家的大小姐嫁给三皇子为三皇子正妃,可惜三皇子自己看中了常在太妃娘娘宫中小住的敏仪,求了皇上和太妃,聘了敏仪为正妃。后来敏仪生产后身体不好,袁太后就又打着三皇子继妃的心思,但是敏仪虽然病着,却一直没死。可现在袁家最小的姑娘年龄都已经等不及了,难道是想直接赐做侧妃了?
“那陛下和皇后娘娘呢?”郭氏忍不住问道。
老夫人冷哼道:“不过是个侧妃,陛下看不上袁家,但面儿上总要过得去,怎么会为个侧妃驳了太后娘娘的意思。至于皇后娘娘,就更不会了。”
看着郭氏满腹心思的离开,老夫人心里委实有点不悦,大儿媳的确精明能干,可就是性子太刚强了些,在敏仪的事情上也太过感情用事。自己不过是把柟姐儿才送去了宫里,这就都防上了。实不知,真正该防的是外面那些人,多少人都在盯着三皇子妃和侧妃的位置呢。
说实话,她未尝没动过将柟姐儿许给三皇子作侧妃的心思,柟姐儿心性不差,一来可以帮衬着仪姐儿,总强过袁家的姑娘,二来也可以解了柟姐儿的危机。不过,看郭氏的样子,恐怕还没有想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事就先只能这样了。只是,仪姐儿那边却未必等得了了。
过了两日,安槿的疹子果然慢慢好了,老太医还另外给她开了个单子,让她一直服着,说是调理着身子,也驱驱寒气,以后便不容易风邪入侵,再犯疹子。安槿高高兴兴的让丫环收好了,这个还是很有用的。
病好得差不多了,安槿就思索着跟老夫人开口,提出回忠毅侯府。在这国公府,她实在闷得慌,为了个疹子,都防她防得紧,她还是有那个眼力劲约束着自己就窝在院子里,可日子过得实在有点没滋味,偶尔逗逗赵承奕吧,最后也不知道是谁逗谁,别到最后把自己给陪出去了。有着一颗不知道是玻璃心还是黑石心的十一岁的少年也是不好惹的。
这日安槿正准备去寻老夫人,就听到小丫环的传唤,说她父亲阮二老爷过来了,说是特意过来接她回侯府的,让安槿先吩咐了丫环婆子收拾东西,就过去大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