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柄黑色巨剑挡在沈石身前之后,那宽阔的剑身并未出鞘,但已然似一堵厚实无比的铁墙一般护住了沈石,顿时让他从南宫莹剑势之下避开,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而前方那铺天盖地灵力的剑芒,也在同一瞬间,刺到了这黑色巨剑之上。
“咚咚咚咚咚……”
怪异而刺耳的声音瞬间响起,如大雨倾盆而下又是铁匠疯狂打铁,回响在在场众人耳中,竟有一种令人窒息般的力量。然而在这南宫莹如狂风暴雨的剑芒攻击下,那黑色巨剑竟然丝毫不动,将这攻势尽数挡了下来,巍然如山不说,下一刻,一个人影霍然出现在巨剑身边,同样是挡在了沈石身前。
沈石茫然看去,第一眼忽然只觉得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什么倒映亮光,却发现身前这人什么样貌还未看清,却先看到了一个光亮无比的光头……
然而这电光火石间,自己身前这个光头男子似乎手一挥,那漫天剑影忽然一凝,随即瞬间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喝,来自南宫莹却是带了几分惊意,她手中那柄钱义遗留的灵剑,在她手里发挥了比前主人更加强大威力的灵剑,此刻突然被巨力所撞,竟是一下子从中折断,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旁边耿成等三人都是脸上变色,面露惊容,只有南宫莹虽惊不乱,非但没有畏怯之意,反而眼中战意瞬间高涨,一声清啸身形掠起,如鹤舞九天轻盈悠扬,与此同时,一道更灿烂更明亮的剑芒,从她手间再度亮起。
没有漫天剑影,只有一柄秋水长剑,看着气势不如之前,但剑意之盛竟然更盛了一倍不止。整座酒楼再度颤动起来,似乎在这冰冷剑意的威力之下已经开始有些不堪重负,一道仅有尺许纯白的剑芒,凝练而出,非但是那些木梁门窗抖动不停,就连众人脚下的地面,竟然也开始出现了些许裂缝。
这是何等的威势!
这是何等的道法神通!
此时此刻,沈石只看得目眩神迷,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天剑宫名列四正之列,实在是有过人之处,道法通天,并无虚言。
看着半空中仅剩一道如长虹凝成的尺许白色剑芒,之前一直轻松地挡在沈石身前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光头男子忽地也是一怔,似乎皱了皱眉。沈石这一刻从旁边看去,才发现这男子容貌居然颇为英俊,眉宇之间隐隐有一股意气飞扬,仿佛是一个天生桀骜不驯的性子,只是偏偏不知为何他头顶光亮无比的一个光头,却是又没来由地平添了几分怪异滑稽,将原来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冲淡了几分。
不过他这一次的皱眉,仍然很潇洒,很帅气,很英俊。
然后这光头男子就这般微微皱眉着,道:“天剑宫,苍河剑式?”
半空之中,那尺许剑芒忽然暴涨,如花开、如星碎、如烟花消散、如泉水喷涌,一道青苍大河忽然出现,凭空冲下,滚滚波涛飞溅而来,直冲向那光头男子。
每一滴水,都是一柄剑。
剑已无所不在,剑意已至巅峰。
下一刻,便是万剑穿心。
光头男子瞳孔微缩,脸色微冷,忽然间右手抬起,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然而那柄仿佛顶天立地般的巨大黑剑忽然就到了他的手中,很难想象一柄比人都高大都更长的巨剑,究竟要怎样才能使用,但是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柄黑色巨剑被他握在手中,仍未出鞘,但整柄巨剑被他抓着剑柄,就这样像是挥舞着一个绝大无比的巨大黑棍,以一种**裸甚至是蛮不讲理、极其粗暴的方式,直接向着汹涌澎湃咆哮而来的青苍大河砸了过去。
“轰!”
可怕的声音仿佛震动了魂魄,汹涌的灵力在这方寸间以一种令人震怖的激烈疯狂颤动爆裂着,青苍大河撞上了黑色巨剑,然后瞬间倒飞而回。
而这柄黑色巨剑竟然丝毫未退,仍是直驱而上,半空之中,青光深处,响起南宫莹一声冷哼,身影倒飞而回,而那黑影隆隆而来,仿佛瞬间又盛大十倍,直欲毁天灭地,直接将那残留的青苍大河残影直接滚挟在一起,暴冲而上。
“轰隆!”
如天地初开的大响,震动四野,黑色一剑斩断一切,木倒墙塌,烟尘尽散,只有那黑色剑影冲天而起,破灭所有,一座偌大三春酒楼,从中断开,在令人惊诧的颤抖中,颓然倒去。
天光照下,剑影散去,人人惊骇,这一剑之威竟可破楼裂地,直令人难以置信,而烟尘之中,巨剑返身再度插于已是粉碎一片的地面,那光头男子仍是面色淡然,站在沈石的身前。
如一堵墙。
坚不可摧。
前方,玄剑门三人都是面色苍白,哪怕以他们凝元境的实力与眼界,也从未见过从此可怕的剑势道法,而半空之中,南宫莹缓缓落下,此刻她脸色略见苍白,嘴角隐隐有淡淡红痕,似乎在刚才一场战斗中已经受了几分暗伤。
只是她此刻紧紧地盯着在沈石身前的那个光头男子,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明亮双眸看过那男子,最后落在了那柄黑色巨剑上。
“开天魔剑!你是……”
那男子回头看了沈石一眼,微微一笑,笑容俊朗而温和,然后转过头去,面对着前方那些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哈哈一笑,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未放在眼中,哪怕对面是玄剑名门,哪怕还有一个名列天下四正的天剑宫弟子,他仍是那般桀骜不驯,手扶巨剑,淡淡笑着道:
“我姓杜,杜铁剑。”
(我又忘了点发布按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