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时桉轻哼了一声,却明显面色稍缓。心中暗自想着,现在这些算什么,等我恢复力量了,倒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厉害。
银洛心里也跟着放柔,他就喜欢他家小蜜糖这么好哄,虽然有时候任性了些、喜欢和他耍小性子了些,但是总的来讲还是甜人的,放手心里捧一捧就特别可心。
其后两天每天银洛都缠着西时桉给他解释魔法书上魔文的意思。
他发现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一来他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心上人相处说话,每次讲解魔法的时候西时桉都不会表现出明显的疏离和抗拒;二来有西时桉从旁指点讲解那些魔文的意思,他学起这些法术来的确事半功倍;三来他想小蜜糖这么努力把魔文学得这么好,一直以来却没有用武之地、也得不到肯定,心中一定有所郁结,他虚心请对方来教自己,小蜜糖心里说不定会舒服一些。
不过请大魔导师做指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起初银洛抱着西时桉胳膊叫“小宝贝”“小蜜糖”,西时桉冷着脸,看也不看就要把他甩走;后来银洛学乖了,搂着对方脖子服软,放柔了声音说类似“好老公就教教我嘛,再教这一次就好”的话,西时桉还冷着一张脸,但却不会把他甩走,而是任他把自己拖到书桌前,自动自发地翻开书开始给他答疑解惑。
银洛看得心里暗笑,他家小蜜糖虽然脸上看起来一派不情愿,但其实心里还是愿意给他讲魔文的含义的。就是他的小蜜糖好像还有点大男子主义,偏偏喜欢看他服软示弱。不过银洛也不在意,只随着西时桉心意宠他,有时也故意在他面前卖乖。
银洛和索菲亚讲他和西时桉之间的事,索菲亚表示说这也好理解。小蜜糖为人骄傲,如今被他强掳来其实处于弱势的一方,心里自然不好过。她建议银洛多示弱,至少让对方在心理上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强势,在两人关系中是他而不是银洛占据着主导权,这样小蜜糖心里就会舒服一些。
银洛觉得索菲亚讲得很有道理。
不过他海盗团长当惯了,作风一向豪放强硬,即使明白这个道理也没法突然之间改变成天天在心上人面前装出小媳妇的样子,所以往往是没皮没脸地逗弄西时桉半天,眼看着爱人脸色愈冷有轰他出房的征兆就再卖乖服软求对方大人大量饶他这一次。
三天时间稍纵即逝,很快就到了银色闪电和诺亚约战的日子。
银洛提前把西时桉安置进房里,在他房间四处都布好了防御魔法阵,又再三叮嘱他不要乱跑后才出去应战。
西时桉心不在焉地应了,本来打算趁着好不容易海盗不来骚扰自己的日子好好睡一觉,结果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魔力不在了,但远超一般魔法师的对魔法波动的敏锐感应力还在。他躺在船舱里,也能清楚地分辨出那道陌生而相较比较雄厚的魔法波动和另一道日日出现在自己身边,稍弱一些的魔法波动——它们应该分别属于银洛常提的那个水系大魔法师和银洛本人。
高级魔法师向上突破可成为高级大魔法师,高级大魔法师再向上突破晋升就能变成魔导师,但这两道坎、特别是后一道却卡了大多数魔法师一辈子。在以往西时桉对大魔法师根本不屑一顾,可跳出他自己的价值体系后也不得不承认,能够成为大魔法师的人在魔法师群体中已经算作幸运和实力并存的翘楚。
西时桉不自觉地开始关注那个大魔法师使用了什么魔法,银洛又是如何化解的。他可以清楚感知到大魔法师所在的位置,却没法、或者说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来把这个信息传递给银洛。
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个海盗的死活?他冷淡的、自我厌弃地垂下了眼,不满地想着。
再说了,就算他输了这一场,他也死不了。他还是会留着命等我去收拾他,所以他是输是赢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输了会很沮丧吧……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却很快被强行压了下去。
不过之前那些法术可是我解释给他的,如果他输了,岂不是会显得我很没用?
大魔导师终于找到了一条和自己利害相关的、要如此关注这场战斗胜负的理由。
就在他正准备打开门,去告诉海盗们那个大魔法师的位置时,船前的甲板上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他们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