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她这一招鹊巢鸠占倒是玩得炉火纯青啊!
许秋阳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天光大亮了,她全身裹在温暖的被子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在现代的日子呢,抬头看见碧蓝的天空,脑子有些不清楚,怎么睡到野外去了,难道是在露营吗?
身旁陆续有人走过,耳旁传来拖动铁皮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许秋阳猛地坐了起来:“糟糕,我还要守夜呢!”
还守什么夜啊,火堆已经灭了,其他人全都起了身,铺盖都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只有她的那两张油布,乱七八糟地耷拉在旁边,而她现在裹着的这张被子的主人——
罗建刚背对着她站在河边,对着初升的朝阳,有节奏地伸胳膊踢腿,他在做早操?
许秋阳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动作就觉得好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赶紧爬起来,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拿去跟别人的堆在一起,然后麻利地收拾好油布和铁皮,有点讪讪地走到罗建刚身边。
“那个,罗同志,昨晚谢谢你把被子借给我盖啊!”
罗建刚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借?说得倒是好听,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硬抢的啊!
他没穿棉袄,蓝色的卫生衣外面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手织毛背心,整个人比许秋阳高了一个头,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瘦弱,薄薄的卫生衣下,可以看得出来手臂上突出的肌肉线条。
“轮到我守夜的时候,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呢,让你帮我守夜,呵呵,这多不好意思啊!”
罗建刚一肚子气,抢他被子害他挨冻也就算了,该轮到她守夜的时候,还睡得像一只猪似,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好意思说!不过这些话说出来显得他多没风度似的,罗建刚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瞎好心了,就该离她远远的。
“今天天气真不错,你每天都这么早起来锻炼吗?这是个好习惯啊,多运动对身体好。”
这个女人怎么话这么多呢,罗建刚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点着自己的眼角对她说:“你快去洗脸吧!”
许秋阳一摸自己的眼角,一大块眼屎沾在上面,立刻落荒而逃:“那个,我先去洗脸了。”
罗建刚看着她的背影,笑出了声,莫名地觉得心情很好。
许秋阳用河水漱了口,洗干净脸,沾着水把一头乱毛撸顺,编了个辫子在脑后,往回走的时候其他回家睡觉的工人也已经回来了。
工地规定的早饭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迟到了就不再提供食物,为了这顿早饭,一般人都不会迟到。
杨雪珍给她带来了好多东西,包裹太大,她一个人抗不了,特地让她哥帮忙用自行车送过来的。
许秋阳拆开一看,忍不住抱着杨雪珍啃了一口:“真是个贤惠的好姑娘,将来谁娶了你可真是行了大运了。”
东西准备得很齐全,除了被子枕头之外,还有一块旧毛毡,睡觉的时候用来垫在身子下面,防寒又保暖;换洗的衣裳从里到外一件不少,虽然不是新的,可是洗得很干净,不是随便拿一些穿得不要的来充数的。
杨雪珍说:“昨晚你没衣裳换,我就没说,我大姨嫁到了白水村的,你以后晚上收了工可以到她家洗澡。”
“太好了,谢谢你啊!”许秋阳没好意思告诉她昨晚她是去了罗建刚亲戚家洗的。
“还有这件棉袄,虽然有点薄,你先将就穿着,找不到别的了。咦,你身上这件哪来的?”杨雪珍抖出一件棉袄说。
“昨晚实在太冷,问别人借的。”
“谁这么好心啊,这件是女人的棉袄,是特地到村子里借的吧!”
“是啊,就是那个,罗建刚啊!”
杨雪珍的眼里闪着小火花:“哦,他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热心的人,昨天还帮我打水来着呢!”忽然话音一转,严肃地问许秋阳,“你昨晚跟他一起守夜了?”
“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