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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溪清(2 / 2)

“现在还没想好。”拾京说道,“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行吗?”


南柳更是高兴,眼睛亮晶晶的,愉快地应道:“当然,什么要求都能满足。”


拾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抖开来,拿到南柳眼前。


“这个给你。”他说,“你的香囊很贵重,只给你面具肯定不行。我家里没有其他东西了,只有这个。”


布帕包着的是个陶制的埙,色彩斑斓,刻着一朵歪歪扭扭的花。


南柳觉得这埙上的花像牡丹,可细瞧了又觉得不是。


“这是阿妈做的。”拾京把埙朝前递了递,见南柳拿在手上左右看着,说道,“用阿爸的刻刀做的,阿爸的东西被大母沉到了墨玉潭,只阿妈的东西还允许我留着。”


埙做的很好,南柳来回看着,摸着上面的纹路,抬头问他:“你会吹吗?”


拾京点了点头。


南柳拉着他坐到木屋下的青石上,把埙还给了他:“这东西我不会,你自己留着。你呢,用它为我吹首曲子,也就值那个香囊了。”


埙重新回到了自己手里,带着南柳手心的温度,拾京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过了一会儿,慢慢将埙压在唇上,闭上眼轻轻吹了起来。


埙的声音呜咽着,在风声和水声中,围绕着南柳。


南柳抱膝坐在青石上,仰头望着挂在瀑布之上,悬在水雾中的弯月。


比昨日宽了些,也明亮了些。


南柳喃喃道:“玉人月下吹埙……”


她歪过头,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身边的这个白衣人。


拾京闭着眼,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出尘得很。


他神色认真,完全不知道身旁人正肆无忌惮的看着自己。


到后来,南柳才开始注意他吹的曲子。


乍听,似是从没听过,可细听了,又莫名熟悉。


曲调不是苍族的,也肯定不是云州的。


云州的曲风婉转和缓,像春风玉露,和风细雨。


而拾京吹的这首曲,倒有北地的感觉。


豁然又萧索,壮阔又苍凉。


“大风起!”南柳终于从拾京奇怪的断句中,听出了这首曲子。


《大风起》,京城传唱很广的一首思乡曲,是前朝的一位游子所做,十三州的百姓几乎都会唱。


拾京停了下来,焦急问道:“你知道这首曲子?!”


“知道,这首曲子叫《大风起》。游子只身在外,客宿野店,卧于榻上,于半梦半醒之时,听窗外风起,由此想起故乡的风,于是寄思念于这阵风,希望风能把他对亲人的思念,传送回他的家乡。”


拾京费力地弄懂了她的话,说道:“这是阿爸教我的。”


“他教你吹埙?那岂不是有声音传出……你母亲把你们父子俩藏哪里了,竟然能藏十多年?”


“阿妈是族中巫女,祭坛是她的。除了节日和祭典,无她准许,谁也不能到祭坛来。祭坛在林深处,离族人住的地方远,他们听不到。”


“所以她把你父亲和你藏在祭坛下?”


“嗯,那里也是阿妈住的地方。”拾京说道,“祭坛有守坛人把守着,守坛的阿叔知道,但他一直帮阿妈瞒着族人……”


南柳皱眉:“所以,你阿爸一直住在祭坛下的洞中?这……他为什么不离开苍族?”


“阿爸不愿走,阿妈也不舍得他走,阿妈担心他出了林子活不了。”拾京说道,“他不仅记不得家人,眼睛也看不到,出了林子,哪里也去不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南柳心中一颤,眼眶发涩,什么话都说不出。


竟然……还眼盲。


拾京倒是没有多少悲伤表情,依旧语气平静地问她:“刚刚那首曲子,京城的人,人人都会吗?”


南柳回过神,说道:“人人都会倒不至于,但人人都听过,也会唱。”


拾京怔然,表情落寞起来。


南柳心中酸涩,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发。


她手刚伸出去,突然听到雁陵大叫一声:“殿下闪开!”


南柳回头,羽箭擦着她的脸,嗖的一声,没入青石,箭尾剧烈颤动。


南柳又惊又怒,怒火几乎要喷出眼睛。


雁陵一跃而来,拔出羽箭,手上发力,拗断了这支箭,挥手掷了回去。


断成两截的羽箭,没入绿色的泥土中。


断箭处,有一双白皙的脚,脚腕上银铃声脆,止了脚步。


那个花孔雀一般的苍族女人手持弓箭,站在飞瀑之下,再次张弓。


水雾把她和这边隔开,对峙两端。


她眯着眼睛厉声道:“拾京,你在干什么?”


拾京见到来人,叫了声溪清姐姐。


南柳看着溪清,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擦了脸上的划伤。


“第二次。”南柳沉声说道,“好,好极了,我封荣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敢当面取我性命的人。好生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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