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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约定(2 / 2)

“嗯?所以你刚刚在这里干什么?见有人来,都吓的掉潭子里去了。”


拾京垂着眼看着脚边安静无波的潭水,重复了刚刚的话:“这里是墨玉潭。”


“我知道这里是墨玉潭。”南柳挑眉,“你们苍族的禁地,对吗?”


拾京微微惊讶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在禁地做什么?”


拾京答道:“犯了错,要到墨玉潭前面对污秽静思,之后接受溪水母神的净化。”


“什么?”


“溪水母神。”


拾京吸了口气,哑着嗓子努力解释道:“溪水母神,我们苍族祭拜的神女,最纯净美丽的神女。”


他指着南柳来时的路,说道:“刚刚……看到你,你从那里走过来,提着灯,走得慢,我以为是溪水母神出现了。可阿爸跟我说过,肯定没有溪水母神,是假的……我,所以我刚刚看到你,吓了一跳。”


这个回答让南柳愕然好久,回过神,她放声大笑起来,脚下一滑,没站稳,手中的风灯掉进了墨玉潭。


拾京伸手扶住了她,又极快地收回手。


风灯外框是个琉璃罩,灯沉入墨玉潭不灭,一团光缓缓下沉,照亮了所过之处。


坠底的那一瞬间,琉璃罩承受不住水压,裂开了,水涌入灯中,熄灭了灯火。


南柳眉头一蹙,扒着潭边的石头朝潭内看去,似是想确定什么。


拾京在她身后,沉默了好久,忽然问道:“你看到了吗?”


“你是说……”南柳只说了一半,想起叶老板提到过苍族女产下外族子后沉尸墨玉潭的事。


拾京哑着嗓子,听不出什么情绪:“尸骨。”


“我看到了。”南柳沉声道,“有很多。这里面扔的,都是外族子?”


拾京轻轻嗯了一声:“不止。”


“不止?”


拾京语气平静道:“还有我阿爸。”


南柳震惊道:“怎么回事?你父亲……怎么死的?”


“我阿妈原是族中的巫女,掌管族内的祭坛,她捡到了我阿爸,偷偷把阿爸藏在了祭坛下的洞中,瞒了族人十多年。后来阿妈病了,很严重,阿爸想要出林求医,离开了祭坛,被大母看到了……”


拾京看着重新陷入漆黑的墨玉潭,低落道:“阿爸就在这里。”


南柳不可置信道:“什么时候的事?这种事若上报岚城官府,你那个大母,肯定是要坐牢偿命的。”


“十年前。”拾京摇了摇头,“已经晚了,阿爸已经死了。”


“这么多年,就没有人来寻你父亲吗?”


“没有,阿妈一直藏着阿爸和我,没人知道。”


南柳想了想,问他:“你父亲有跟你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吗?住哪里,叫什么之类的?”


拾京想起父亲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拾京,阿爸的家在京城,阿爸忘了自己叫什么了,离开这里,去找阿爸的家人,告诉他们,阿爸埋在这里。”


月牙升空,云散星稀。


微弱的月光下,拾京漆黑的眼看着南柳:“京城……离这里远吗?”


“远。”南柳坚定答道,“但如果你要去,我会带你去。到了京城,不怕找不到你父亲的家人。”


“……真的?阿爸说,京城很大。”


拾京的声音似比刚开始更沙哑。


南柳快速答道:“你只要跟着我,再大的京城,我都能帮你找出你父亲的家人!”


拾京轻轻笑了起来:“你愿意帮我?”


南柳狠狠点头,脸上不由也带了些笑容,松了口气,问他:“你今晚睡哪里?”


“就睡这里,明天太阳升起来后才能回族里。”


“不行。”南柳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没有一点温度,像冰块,“跟我来,我有地方给你住。”


拾京微微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由她去了。


通往墨玉潭的山林入口处,一簇火光渐渐行来。


“殿下?南柳?你在不在?”


“雁陵,这里。”


雁陵听到回应声,火把一顿,调整方向,快速朝这边移动。


她一边走来一边念叨:“出来就不见人了,见你鞋袜还在石头上搁着,猜你肯定是往林子里去了,我真怕你搞这些个一时兴起,兴起而去兴尽而返。下次说一声,我受不你这样折腾,你灯呢,怎么黑灯瞎……谁?!”


她的火把照到了南柳身后的人,猛的睁大了眼,一脸吃惊。


南柳笑道:“没事,晚些时候再跟你说,今晚让他在木屋住一晚,柴火灭了吗?”


雁陵呆呆道:“哦,没呢。”


“那就好。”南柳扭头,对拾京说,“住屋里比你躺在水边强太多,晚上天凉,木屋里有生火,去把衣服烤干了,舒服睡一觉。”


拾京静静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谢谢。”


“还有这个。”南柳从衣服里翻出香囊,“给你,里面那个半指长的黄色枯条,嚼几根,愈风寒。”


“……我不能收。你说过,这个很贵重。”拾京说道,“我身上没东西跟你换。”


南柳原本想说不必你换,我送你的。然话到嘴边,眼珠转了一转,忽然笑道:“好说,你明天晚上能来吗?就这个地方,就今天你戴的那个面具,换给我就是。”


“……好。”


回营路上,雁陵还在状况外,直到快到营帐,雁陵才问道:“那是谁?”


“他呀……”南柳舒展手臂,笑道,“是个妖精。”


“啊?”


“不对,是个仙子。”南柳说完,自己笑了笑,又道,“不,不对,还是妖精。”


“我怎么听不懂了?”


南柳却忽然唱道:“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唉,今日应该尝一尝揽月楼的相思酒啊,悔呀,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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