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起,远处雷鸣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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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
把吴博士送走,张管家倒了杯热水站在门边,把身上外面沾的凉气散尽才开门进来。
姜凯东闭着眼问:“外面下雨了?”
“没,估计也快了,远处打闪呢”
“前几天好后的天,今天突然阴了,该是下春雨了”张管家说着把姜凯东的被角掖好,站在床边低声问:“老爷,熄灯吗?”
姜凯东眨眨眼,张管家拿过遥控器把灯熄灭。
“老爷,疼的时候叫我”
“嗯”姜凯东疲惫的应一声,就在张管家要关上门的时候突然要求:“把窗帘...拉开一点”
张管家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一道缝。
“再大一点”
姜凯东盯着床头,张管家一点点的拉,直到姜凯东喊停。
“老爷,这外面有闪——”
姜凯东闭上眼说:“没事,你去休息吧”
“诶”张管家应了转头又不放心的重复说:“老爷,疼了按铃,我就在隔间守着”
姜凯东没吭声,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床头柜。
雷闪越来越近,蜿蜒有力像是劈开天际,闪光一瞬而逝混着隐约的灯光从敞开的窗帘里透进来,照亮姜凯东皱纹纵横交错脸和倦怠无光的眼神,顺着他的眼神一路映过去,最终停在床头柜上摆放的相片上。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不为生计忧愁,相处和谐快乐,又拥有鲜活的生命和强健的体魄,当年的他们无疑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姜凯东视线逐渐模糊,看的久了,相片里的女人似乎有了变化,巧笑倩兮的模样渐渐收敛,嘟着嘴对他说:“凯东,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顷刻间,电闪雷鸣,轰鸣作响,仿佛有两只猛兽在夜幕嘶吼相杀。
姜凯东突然瞪大眼睛,脸瞬间涨紫,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倒吸气,不可自抑的全身颤抖。
“哗啦——”
大雨倾盆而下,硕大的雨点打在落地窗上劈啪作响,姜凯东全身僵直却抖若筛糠,一道雷鸣而过,照亮他血红的眼睛,他咬牙,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眼看着手指将将触到床铃又不受控制的变了方向,碰倒床边的水杯,但地面铺着厚重的地毯只发出小小的一声闷响。
接连的闪光,姜凯东的脸反而越来越白,呼吸紧绷急促,肺部突然高高的膨胀,他眼睛死死盯住相片,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嘶吼。
“——蕙贞!!”
雷声劈裂,终于撕开天际,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张管家不知怎的心中一阵慌乱连滚带爬往主房跑,拧开房门,只见床铺凌乱,姜凯东半个身子吊了下去——
室外灯光映出姜凯东惨白的脸和嘴边的白沫。
张管家全身脱力,腿一软摔在地上接着手脚并用的爬过去:“老爷!老爷——”
“快来人呐,快来人呐!”
黑幕笼罩,夜色浓重,雨势越来越大。
张管家一身雨水泥湿,眼神呆滞的趴在担架床边,嘴里念念有词。
车速飞快,风声呼呼,车轮碾压地面雨水发出刺耳的声音。
姜瑜全身湿透,握在方向盘的两只手不住的颤抖,泪水无知觉的大颗大颗滑落。
风声雷声和谩骂声全都丢在耳后,她只不断听到那一句:“我去向你妈妈道歉”
姜瑜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猛踩油门,紧紧咬合的嘴唇渗出血丝。
别死!别死!求你了,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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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其实邓蕙贞从来不是让人放心的女子。
她生来带着一份矜贵和骄傲,是外表脆弱但内心坚固的女人。
但,再强大的人,遇上爱情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当初邓蕙贞凭着一腔爱意跟着姜凯东私奔,中间坎坷曲折没有将两个人分开,想来他们两人之间几乎从没有过争吵,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说,姜凯东爱邓蕙贞是细水长流的习惯;那么,爱上那女孩,就是迟来的七年之痒。
是平淡、规律、一成不变的生活中,他再次找到激情的一个突破口。
他爱上女孩儿陌生新鲜的身体,也迷恋她直爽单纯不喑世事的灵魂。
有那么一段时间,姜凯东无比确信他是爱她的。
他在婚姻之外找到另一种真爱。
第一次与那女孩儿做ai,是在一次总结会议之后,他满身疲惫却正逢年会,他喝了酒头痛欲涨又浑身燥热无人安慰,稀里糊涂在酒店睡醒,睁眼就看到身边一丝不gua睡得香甜的女孩儿。
姜凯东认得她,是当了他两年的秘书。
他以为自己犯了大错,正苦恼自责的时候,女孩儿醒来却不吵不闹,异常冷静的说:“您什么都没做,我不赖您”
姜凯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她,很快又转移了目光,一时无话不知从何说起。
女孩儿却光着身子爬过来,抱住他。
她转到姜凯东的面前,手指抚弄胸前茱萸,面上却没有一丝羞涩。
“我不想就这么糊涂的给了您更不想骗您,我就是得告诉您,我喜欢您”
“姜董,我第一眼见您的时候就爱上您了”
“......”
姜凯东看着女孩坚定的眼神,鬼使神差的,视线慢慢下移,扫过她的全身。
她伏在他的肩头轻轻的说:“我是处女”
女孩儿又抱住姜凯东,把他压倒,全心全意的依赖模样。
那天,是开始,也是结束。
他迈进一步,看似繁花似锦实则黑暗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