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鹤兮却还是道:“让maddocks找下药膏吧,免得留下疤。”当下两个人往别墅走过去。这么走着时,初挽手腕便隐隐泛疼。她手腕有旧伤,这几年调理得好多了,但是被他这么一攥,确实不太舒服,也许牵动了旧伤。进了房间中,这边有暖气,顿时暖和多了,maddocks迅速叫了家庭医生过来,那是专为刀鹤兮配备的,帮初挽检查了下,抹药。其间刀鹤兮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初挽便好奇地打量着他。刀鹤兮眼神有些躲闪,微别过脸去。一直到大夫这么包扎的时候,刀鹤兮的眸光私有若无地滑过她,之后,淡声道:“你手腕是不是有旧伤?”初挽:“对,年轻时候留下的,不过结婚后,守俨一直逼着我做治疗,好多了,这几年没犯过。”刀鹤兮轻拧眉:“守俨如果知道你受伤了——”初挽笑看着他:“他如果知道了,估计会追根问底,你说怎么办吧?”刀鹤兮:“那怎么办?”初挽笑道:“我可以不告诉他,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刀鹤兮眸中无奈:“你要做什么?”初挽:“还没想好,不过你不能不答应。”刀鹤兮默了默:“好。”这时候,大夫包扎好了,初挽摸了摸上面的绷带:“其实也没什么,这样有点小题大做。”如果不包扎,也许陆守俨不会知道,但现在包扎了,他肯定知道了。刀鹤兮给她倒了一杯茶,之后才道:“你怎么突然这会儿过来?”初挽:“有一个要紧事想问你,你最懂玉了,兴许明白怎么回事。”刀鹤兮:“玉?”当下初挽拿了那童子舞狮血沁玉和那白玉纹瓶的照片,给刀鹤兮看。刀鹤兮仔细看过后,神情就凝重起来了。初挽:“嗯?有问题?”刀鹤兮眸光自那照片中抬起,问初挽:“这是从哪儿拿到的?”初挽听着,便解释了来龙去脉。刀鹤兮略沉吟了下:“我想看看东西,方便吗?”初挽:“东西都在琉璃厂,我的那件可以带过来,不过聂南圭的那件估计不方便。”刀鹤兮:“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如果方便,我过去一趟。”初挽看刀鹤兮:“我听maddocks说你不太舒服?”刀鹤兮温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总犯困想睡觉,去看个物件没什么累的。”初挽略犹豫了下:“好。”当下初挽拿来大哥大,直接联系聂南圭,那边一听,也是意外。他略犹豫了下:“刀先生要过来看看?”初挽:“是,你那边方便吗?”聂南圭:“我现在正在我爸这边,我爸身体不太舒服,能明天吗?”初挽:“聂叔叔怎么了?”聂南圭有些无奈:“喝多了,出门和一辆自行车撞了。”初挽:“……那你好好照顾聂叔叔,看玉的事明天再说。”当下两个人约好了第二天,这才挂了电话。离开的时候,初挽要自己开车回去,刀鹤兮打算送她,初挽自然拒绝:“不用。”刀鹤兮直接拿起电话,给陆守俨办公室打电话初挽见了,忙道:“得,你送我吧!”为了这点事给陆守俨打电话,他可能以为是多大事,白白担心而已。上了车后,刀鹤兮陪初挽坐在后排。香山脚下这些年也大兴土木,盖了不少别墅,初挽还记得当年她来宝香斋参加这边的竞拍会,一路所看到的荒凉,现在已经大变样了。这才几年时间,就已经完全不是原来模样。初挽笑道:“我还记得以前,我过来这里,这边好像有一户人家,他们家在晾衣服,那衣服都是灰蓝黑。”刀鹤兮眸中泛起回忆来:“这是多久前?84年?”初挽点头:“转眼六年过去了,时间真快。”刀鹤兮:“你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坐在一辆吉普车里?”初挽笑道:“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是一辆奔驰w126,还挺张扬的。”刀鹤兮听这话,看着远处起伏的山脉,笑了:“看来你知道那是我,我也知道那是你。”但是当时两个人都互相提防着,也在彼此观察着。初挽侧首,笑看着刀鹤兮,突然道:“鹤兮,那件白玉龙纹瓶,你以前见过,是吗?”她这话说得非常随意,好像在问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话。猝不及防,刀鹤兮微怔,看向她,却见她清亮的眸子就那么看着自己。刀鹤兮略犹豫了下,道:“我没见过,但我见过一件山水玉雕,和这个的感觉很相似,所以我想确认下。”初挽:“什么山水玉雕件?”刀鹤兮:“不告诉你。”初挽笑了:“你刚答应我什么?好了,我现在要求你告诉我。”刀鹤兮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眼神有些复杂。他现在也知道,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初挽:“不行是吗?”刀鹤兮静默了片刻,才道:“我现在也不确定,等确定了,会和你说。”初挽其实早料到了,也就道:“好。”之后两个人便一直没说话,初挽看着窗外,刀鹤兮沉默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子经过丰户营的时候,前面公路有些坑洼,颠簸了那么一下。刀鹤兮见此,微伸出手,虚护了一下初挽。初挽低声道:“没事。”刀鹤兮侧首看着她:“手腕还疼吗?”初挽:“没什么感觉,这不是都包扎好了吗。”刀鹤兮微颔首,之后抿了下唇,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初挽疑惑,看向他。车厢里光线略有些暗,他也在看着她。初挽当然明白,他说不是故意的,这话并不是只针对她手腕上的伤,还因为他在白玉龙纹瓶问题上的有所保留。初挽道:“鹤兮,我明白,其实你不用解释,我能理解。”她补充说:“我又不会因为这个生你气。”晚上时候,陆守俨回来,初挽正在自己的古玩陈列室欣赏着玉器,她听到外面车子响便出来了。她从古玩陈列室出来,一看到陆守俨,便过去:“你怎么才回来!”陆守俨的目光却快速地巡过她身上:“你受伤了?”初挽:“鹤兮给你打电话了?”陆守俨:“对,提了一声,听他那意思,大夫说没大事,要注意回头换药。”初挽不在意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点淤。”陆守俨和她一起进屋,随手脱下西装挂在一旁,之后才问:“到底怎么了?”初挽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那么看着我,就感觉很陌生,那个眼神非常复杂,好像有些怨恨,说不上来的感觉,我觉得……”陆守俨没说话,他安静地听着,专注而耐心。初挽想了想,道:“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谁,另外一个人?我觉得他看错了,也可能他做什么梦了?”那一刻,刀鹤兮眼睛里承载了太复杂的情愫,显然那些并不是对着她来的,他们之间也没那么大纠葛。陆守俨略沉吟了下,道:“也许吧,他可能本来心情就不太好,或者不太舒服,做噩梦了。”初挽嘟哝道:“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陆守俨淡瞥她一眼:“别想了,我饿了,先吃饭吧。”初挽:“好吧。”吃过饭,简单洗了澡,陆守俨过来检查她的手腕,缠着绷带,看不到里面,不过他大致握着手腕试了试。“他当时给我打电话,大致解释了情况,我说没什么。”“现在我后悔了。”初挽听着他这么说:“怎么了?”陆守俨打横抱起她,掀起被子,将她放在床上,之后自己也上了床,搂着她道:“当时就不应该讲什么风度,应该直接告诉他,你是不是找死,敢弄伤我的挽挽,然后过去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