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也没什么,我还留了五十万刀勒呢。”她解释道:“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用,暂时没什么大花销,现在美元汇率涨得厉害,眼看就要到五了,兑成人民币也有二百多万,在国内能干不少事了。”她确实不着急,毕竟囤积了不少宅子土地,那都是资产,以后肯定狂涨。现在瓷语生意不错,古玩店也经营得好,不敢说日进斗金,但总是源源不断在赚钱,万一有什么急需用钱的,随便拿个物件卖掉就行了。其实往前需要用钱的,也就是南海泰兴号的挖掘,她可能需要投入一部分钱,但那个挖掘工作,就她的预估来说,五百万是足足够了的。而按照严院长的计划,泰兴号的考古启动工作只怕还有半年,半年时间,她再弄几百万都是很轻松的事。刀鹤兮蹙眉:“我不想要铜手利润的分成。”初挽;“这是你应该得的。”她看着他,道:“我需要钱,你一定会借给我的,但是如果一个东西涉及买进卖出的利润问题,那我们就得算清楚,不然也处不长久。”刀鹤兮静默地看她片刻,才道:“好。”还清楚账务后,初挽也是没事一身轻松,虽然现在手头就五十万美金了,但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没债了,还有一身的资产和藏品在手。她把这事和陆守俨提了:“鹤兮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不过我肯定得还他钱啊!”陆守俨略沉吟了下,道:“他不是因为你还他钱不高兴,而是因为你把铜手的利润分给他一半,他觉得这不合适。”初挽:“那我也不好太欠他人情啊!”她是觉得,金钱上结算清楚,自然是最好的,不然心里会过意不去。陆守俨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过却没说什么。他自然也明白,就初挽的意识里,能用钱交割的,最好是用钱,然而她这种用钱把别人好心意给交待过去的行为,让刀鹤兮多少有些失落了。她显然不能意识到这点。当然,陆守俨也有自己的私心,作为她的丈夫,他也并不打算提醒这点。于是他便笑着道:“你还清债务,我也放心了,不然我睡觉都不踏实。”初挽听这话,瞥他一眼:“可算了吧,你才不在意这个的,还不是我自己操心着!”陆守俨:“操心一场,总算有个好结果,那——”初挽:“嗯?”陆守俨:“中午吃点好吃的吧,庆祝下。”初挽笑道:“好。”陆守俨又道:“我想要一块新手表。”初挽有些意外,看他手腕:“你原来手表不是挺好的?”陆守俨:“挺多年了,我感觉不准了,我想买一块好的。”初挽:“好吧,正好我还清债了,给你买一块进口手表。”陆守俨笑,眸中笑意浅淡:“嗯,那明天去王府井,正好带孩子逛逛,给他们买几身新衣服。”初挽自然应着,不过等一会儿,她想想这事,突然又有些感慨。这男人已经学会要礼物了,之前要私人飞机,现在又要进口手表。果然男人是不能惯着的……过完年后,初挽很是悠闲自在了几日,初六时候,古玩店重新开业了,瓷语也开窑了,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新的一年开始了。这天,两个小娃儿幼儿园说是要准备元宵节,让家长带着孩子做灯笼,今年是马年,初挽便想做两只小马形状的小灯笼,谁知道她手不巧,做来做去没成,很是有些沮丧,两个小娃儿也都托着腮帮子犯愁。“怎么办,妈妈不会做灯笼。”“也许爸爸会做吧。”两个小娃儿嘀嘀咕咕的,最后希同说:“我觉得刀叔叔一定会做!”梦锦马上道:“可是,老师说了,小朋友要请爸爸妈妈帮忙。”初挽看他们那犯愁的样子,一时无言以对,就因为老师说“爸爸妈妈帮忙”,他们就坚决不让黄嫂帮忙,也不让鹏叔帮忙,可着她这当妈的折腾了。正好这个时候陆守俨打来电话,问干嘛呢,她便说起做灯笼的事。“我做得不好看,他们还挺嫌弃的……”她马上开始诉苦:“老师说让爸爸妈妈帮忙,他们就觉得必须你或者我做,我不会做,也不能找别人帮忙,他们怎么就这么听老师的?”陆守俨具体问了问,之后道:“那你先放着吧,等我回去,我来做。”初挽:“你会做吗?”陆守俨笑道:“只能爸爸妈妈帮忙做,你做不好,只能我做了。”初挽:“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加班吗?”最近他忙,总加班,最早也得八点回来了。其实初挽是能理解他工作忙这个事的,毕竟事业上升期,又被委以重任,肯定要好好表现,但理解归理解,落到具体的事情上,比如自己丈夫晚上十点才回来,比如吃晚饭他总是不在,孩子问起来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候难免就有些小怨言了。所以现在她提起这个,那语气多少是有些委屈的。陆守俨自然听出来了,便道:“今天早点回去,估计五点吧,可以吗?”初挽:“那还差不多。”陆守俨:“对了,我给你打电话,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初挽:“什么?”陆守俨:“也是今天突然听说的消息,据说伦敦苏富比拍卖会可能要拍卖中国圆明园的兽首,你之前买的那几件兽首,分别是什么来着?”初挽一听这个,疑惑:“他们要拍卖哪个兽首?”陆守俨:“具体还不知道,等有进一步消息和你说吧。”初挽:“嗯。”挂上电话后,初挽想想这事,也是没想到。其实之前她自己收藏了三件兽首,一直就没机会亮出来,这本想着寻一个合适的时候捐出来,只不过她先做成了德国博物馆的文物交换,之后又是轰轰烈烈的皿天罍回归事件,暂时也就没想起来这一茬。毕竟捐献的话,也得寻个合适时机,不可能冷不丁就这么拿出来。现在,突然出现了伦敦苏富比拍卖兽首的事,倒是让她意想不到。她搜刮了上辈子的记忆,感觉这个时间点不太对,不知道是哪件兽首阴差阳错竟然提前进入拍卖会了,回头可以关注下。如果有兴趣的话,看来还是得搞点钱买兽首。到了这时候,顿时觉得,五十万美元实在可怜了。她想着这个,便要给刀鹤兮打电话说一下这事,谁知道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就响了,打来电话的却是杨瑞常。“有一件玉器,今天一个农村夫妇送来的,要价高,我看着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我拿不准,想着你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大部分时候,杨瑞常都自己做主了,但是遇到大件,上万的,特别是涉及收物件的,他也会请示请示,毕竟再厉害的也怕打眼,他是个做事谨慎的人。初挽听这话,详细问了情况,那竟然是一块白玉雕刻的舞象摆件,唐朝的,上面还有血沁。这可是少见的,她一时也疑惑起来。杨瑞常:“我看得真真的,这血沁也假不了,不过心里还是没底。”初挽:“对方人呢?”杨瑞常:“现在人家先去吃饭了,说回头再来,来不来的我也不好说。”初挽:“这物件如果是真的,倒是个罕见的,我现在正好有时间,马上赶过去,他们再来的话,正好我们一起看看。”杨瑞常忙道:“好好好!”第325章年后的琉璃厂青瓦灰墙上还残留着些许积雪,不过街面上却已经热闹起来,各家各户门前都有着零散的红色鞭炮皮,还有挂着红灯笼的,一派新年新热闹的气象。她缓慢地开着车子,恰好经过聂家古玩店前,聂南圭正指挥着卸货,初挽远远看着,仿佛是白瓷,倒是有些眼熟。聂南圭也认出初挽的车牌,拿了旁边的纸巾擦擦手,便过来打了招呼。初挽放下车玻璃,好奇:“这一批货看着眼熟。”聂南圭笑得意味深长:“你确实应该眼熟。”初挽狐疑。聂南圭这才道:“这是从你老朋友手里买的。”初挽略想了想,终于明白了:“苏玉杭教授?”聂南圭笑,颔首:“他当年收了那批白瓷,亏大了,一直想卖,但又不舍得太折价,就这么留着,最近终于涨钱了,舍得卖出来了。”初挽听着便笑了:“给你按什么价?”聂南圭:“一件五百块,还行吧?”初挽:“可以了,他也挣了。”现在古玩水涨船高,民国瓷都涨钱了,苏玉杭那一批都是寻常白瓷,不是什么好的,竟然还能五百块钱一件。当年王永清留给她那一大批民国高仿,如今拿出来,估计也能卖高价了。不过她当然不会着急卖,好东西不怕放,可以继续多放一些年头。聂南圭:“他敝帚自珍,就这,还不太想卖。”初挽:“他现在什么情况?”初挽早就从京大毕业,这几年虽然和岳教授联系着,但是见了面也就谈谈考古和艺术,不至于私下谈论别人,而苏玉杭苏鸿燕什么的距离她的圈子很远了,她也没留意过,如今聂南圭提起来,便随口问问。一时心里也想着,自己博士毕业后便出国了,当时的同门宋卫jūn_rén 还不错,回头联系下一起吃个饭。她又想起自己那表姐陈蕾,早些年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去日本留学了,估摸着现在也快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人现在混成什么样了。聂南圭笑道:“我以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据说当时和自己学生不清不楚的,名声不好,一直那么混着,最近想下海,但是没本钱,干脆把这批白瓷卖了,凑了一笔钱。”初挽:“下海?”聂南圭:“好像也要做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