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我好奇!”陆守俨:“挽挽,你这样子会让我觉得,你们之间是有秘密的,你却不愿意告诉我。”初挽心里微动,她想起陆守俨心思的敏锐。他是猜到了吗?但是这些事,不是自己想瞒着他,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自己已经假托做梦,把事情大概都说了。她这么想着,陆守俨却道:“你想看,那我给你,反正这种人的话,就随便看看好了,不用在意。”他解释道:“其实这封信都没必要留,但我担心以后这个人再出幺蛾子,她的所作所为还是都留着,留作后用。”初挽没吭声,接过来那封信。她总觉得孙雪椰的信应该和上辈子的陆守俨有关,其实孙雪椰能够接近她,有她的刻意纵容,她想从孙雪椰那里知道更多陆守俨的信息。打开后,却见孙雪椰只写了一句话:“我来到这人世间,既然来了,便不该白白来一遭,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回来,让你们知道,孙雪椰并不是任人欺辱的。”初挽看了后,叹了声,多少有些失望,便随手扔在一边了。孙雪椰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她英语又足够好,站在这个时代的风口上,但凡努力机灵一些,那必然能捞到一些好处。只要人家不违法犯罪,她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大家扑腾成什么样各自凭着自己本事呗。不过孙雪椰犯不着对着自己宣称,毕竟在她心里,这个人就算当了美国女总统,她也不至于嫉妒羡慕什么,所以真犯不着和自己说。她只是想再从她口中探听一些上辈子陆守俨的事。当然了,没有也没什么要紧,就上辈子陆守俨和孙雪椰的接触,估计少得可怜,她也说不上来什么吧。陆守俨:“这次我见她,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初挽:“嗯?怎么奇怪?”陆守俨:“说不上来,她身上好像有秘密。”初挽便深深看了他一眼:“谁还能没个秘密呢!”陆老爷子对于陆守俨的行动还算满意,问了问,确保孙雪椰出境了,这才算彻底踏实。晚上吃饭时候,陆老爷子还教育了一番:“这给我们一个教训,我们陆家的男人都得本本分分的,别想着外面那些有的没的,不然回头惹上事,这不是麻烦大了?”众人听得尴尬,都恨不得把脸埋到碗里去。谁敢这个时候搭腔呢,那是下七叔的面子,大家可没那胆子。陆守俨很没办法,只好辩解道:“爸,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没在外面瞎搞,这是我之前正经谈了几天的,我这是合理合法的,那个时候我和挽挽还没谈。”其它大家伙纷纷憋笑,想着说得没错,这性质可得分清楚。初挽便笑道:“爸怎么说你就怎么听着呗,非较真这个有什么意思。”陆老爷子赞同:“对,反正事情就是那个事情,你说你之前好好谈了一个,惹出多少麻烦来,我都不稀罕说你!”对此,陆守俨确实无话可说了,只能忽略,拿了公筷给初挽夹菜。旁边陆守俭见此,便随口转移了一把话题:“守俨的手续办得怎么样了?”陆守俨:“已经差不多了,不过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想着年后再去单位报到,正式就职。”陆守俭点头:“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你这新工作责任重大,过年期间,你有时间也先提前了解了解情况。”陆守俨:“我知道。”陆守信从旁随口道:“守俨这次保密工作做得好,自家人都不知道你的安排了。”陆老爷子听了,便道:“那干脆今天正式宣布下。”大家见此,自然好奇:“七叔调回北京,不是回原单位?”陆老爷子哈哈一笑:“这次你七叔直接升了,连升三级!”说完,他大致介绍了陆守俨即将调配的职位情况,说完后,全场大家伙都呆了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冯鹭希,她赞叹连连:“守俨这是一口气提拔了几级?这,这真是没想到……”陆守信也是意外,他诧异地看了陆老爷子一眼。陆老爷子笑道:“别看我,和我没关系,这件事呢,一则是上面器重,二则我们守俨也是一直表现优秀,石原县和晋东市都干得相当好,这次堤坝修建工程更是大功一件,当然也有第三,他赶上的机遇好,这次他去美国出差谈事情,正好赶上系统的岳领导也出国考察。”大家一听,恍然,恍然之后,又不免敬佩。陆建昭在那里很快算了下:“那七叔现在的级别已经很高了!我记得大伯这个时候——”他说到一半,忙停住了:“反正七叔这个升职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陆守俭自然知道这侄子刚才打算说什么,不过他倒是不在意,只是笑呵呵地道:“时代不同了,再说你们七叔确实优秀,他十六岁就进军校,赶上了,一把的战功在身上,现在各方面也都优秀,上面不提拔你七叔还能提拔谁!”陆老爷子之前痛骂了一通小儿子,现在却是又夸起来:“说得没错,你七叔现在一口气升了好几级,这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靠家里荫庇呢,但其实咱们心里都门儿清,你七叔可是全靠自己真本事!”众人听了自然只有点头的份,其实这也是敲打呢,敲打大家伙都安分点,别看到陆守俨升职自己就想着求求情如何,在陆家,没那回事。初挽多少感觉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了一些羡慕,以及夹杂着一丝讨好的敬重。人性是很复杂的,陆家这么大一个大家庭,大家关系自然不错,对陆守俨这位小七叔大家也都是敬重的,陆守俨也自然拥有让大家敬佩的人格魅力。不过现在,当陆守俨的前途竟然出挑到仿佛所有的人望尘莫及时,大家仿佛拨开迷雾,一下子看到了什么。陆守俨这一辈中,上面几个年纪到底大一些,按照年龄来算几乎和陆守俨差了一个辈分,等再过一些年说不定就要退了,就算能干到七十岁好了,终究不如陆守俨年轻,将来在上面待的时候长,也不如陆守俨前途来得更好。而陆守俨如果和底下侄子们比,虽然和侄子差不多大或者只大那么两三岁,但显然他的前途是侄子不能比的。这么一对照,陆守俨才三十岁,不出意外一切顺利,将来七八十岁退休的话,还有五六十年呢,于是大家就隐隐可以看到,陆家未来五六十年的主心骨在哪儿了。当把这里面的事情一盘算,初挽作为陆守俨的配偶,那地位俨然也就不同了。当然在这么一个大家族中,一切变化都是微妙到润物细无声的,不会让你感觉到什么,大家仿佛说话依然如常,但隐隐间你又会感觉,有一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不说别的,就是冯鹭希,对初挽说话也更亲切了几分。至于乔秀珺,愣了好久后,竟然破天荒对着初挽来了个笑脸,这实在让人没想到。到了晚上,陆守俨和初挽就住在老宅,洗澡时候,陆守俨怕初挽大肚子不方便,陪着她一起过去的,也没避讳,干脆帮衬着洗了。初挽靠着他,脸上略红,低声问:“今晚都谁住老宅了?”陆守俨:“管它呢,安全第一。”初挽:“嗯。”洗过后,陆守俨自己也简单洗了洗,之后把她裹好了,护着她回去房中,这简直就差抱着她了。到了自己房中,给她吹了头发,两个人就直接钻被窝了。现在老干部住的房子已经经过改造,都装了暖气,这暖气烧起来自然暖和,屋子里舒服得很。才洗过澡,身上软绵绵的,带着肥皂的清香,躺在被窝里就这么偎依着,自然舒服得很,再没有比这个更惬意的了。初挽抱着他,喜欢得用鼻子在他胸膛上胡乱蹭。他的身材很好,结实健壮,没有一丝丝的赘肉,现在闻上去也香香的,让人忍不住咬一口。初挽半趴怀里,抬起眼来看他。他却也垂眸看她,黑眸深邃温柔,带着几分笑意。初挽便恨不得变成猫,在他怀里撒娇才好呢。她看着他道:“好像有点饿了。”陆守俨只觉得她湿润的眸中有着别样的风情,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喉咙竟然有些发痒。初挽脸上也有些发烫,不过她还是看着他道:“想吃你。”陆守俨下巴倏然收紧,他大手轻握着她单薄的肩,哑声道:“挽挽,算了,你怀着孕。”以前不是没这么孟浪过,但他到底怕她辛苦。然而初挽却是很想。不光是因为白天的那些话,让她心里喜欢,还因为洗过澡的他,就是这么可口,让人忍不住想下口。她低声道:“就想吃,怎么,你不给我吃?”她话说到这份上,他哪可能拒绝得了。他只能低声道:“轻点,别累到。”初挽咬唇,用湿润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之后,便钻到了被子中。于是陆守俨便感觉到,被子里面拱啊拱的。他握着她的肩膀,时不时安抚地轻拍下。临过年前,陆守俨的手续办妥了,这样也好,心里落下一大块石头,可以踏踏实实过年,年后多休息几天再去上班。快过年了,老宅里比以往热闹,每天都有老战友老同事过来,也有各地进京的老属下过来探望老领导,老宅门前永远都停着两三辆红旗轿车的样子。各房的差不多都回来了,老宅每间屋子都住得满满当当的,和初挽同龄的几个全都在,大家倒是玩得欢,一起玩顶牛什么的,磕着瓜子吃着干果打牌,有时候还会赌上一点小物件,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开心。那天初挽正打着牌,陆守俨进来,就见屋子里侄女侄媳妇的都在,也有侄子,围了那么一圈。陆建静陆建昭正在那里嚷着要喝点红葡萄酒。宁玉洁见此,赶紧给使了一个眼色,陆建静这才连忙收住。初挽感觉到这氛围顿时没那么热闹了,便道:“你怎么来了?”陆守俨:“昨天不是说好,今天要去王府井吗?”初挽:“说的是下午才去啊,我正打牌呢,等会再说吧。”陆守俨颔首:“行。”说着,便走到初挽身边。他一来,大家打牌都觉得不自在了,出牌也没那么自然。初挽感觉到了,便道:“你先去忙吧,我们正玩呢,等我们玩完了再去找你。”陆守俨眸光便扫过他们的牌:“玩到什么时候?”初挽:“这哪知道呢,好不容易过年,大家都玩得挺高兴的,你不用管了,你回去没事看看报纸吧。”她这么一说,陆建静宁玉洁几个全都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