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众人全都停下了碗筷。那封信,显然是特意和陆守俨过不去,告陆守俨的状。初挽一听这话,扫了一眼旁边的陆建时。陆建时也是大变样了,穿上了新做的西装,整个人一看就是发了大财的样子。陆建时顿时道:“不是我。”他这一说,大家全都看向他。也没人说你是吧?陆守俨瞥了一眼陆建时,自然看出他那身新行头,便道:“你知道什么?说吧。”乔秀珺见此,使劲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怎么有这种傻儿子?陆建时憋红了脸,无奈地看了一眼初挽:“我那天确实收到一封信,不过那是七叔之前的对象写给七叔的,我也没看,我就随手放在七叔窗台上了。”他这么一说,众人多少有些尴尬。毕竟当着初挽的面,再次提起这位前对象,终归不合适。陆守俨却没当回事的样子:“她半个月前写的,我不在家,没收到,昨天我看到了,也没打开看,就扔旁边了。”说着,他侧首看了眼初挽:“挽挽,你要不要检查下?”初挽:“无关紧要的人,我看哪个干嘛,扔垃圾桶就行了。”她这淡定的回应,周围人都看出来了,人家小两口的事这是过去了,彻底谈好了,不当回事了。冯鹭希笑道:“挽挽说的是,咱们守俨各方面都好,有时候,外面有些女人,就不好说存着什么心思,不过守俨这孩子实诚,可不是那乱来的人,遇到这个,当没这回事就行了!”陆老爷子满意地道:“对,老大媳妇说得对,遇到这种事,我们首先要端正态度,有问题解决问题,其次,我们还要把矛盾控制在内部,自己内部先解决,至于那些烘火的,把矛盾扩大化的,或者告小状的,这种人,都要不得!”陆建时低声嘀咕:“我可是什么都没说……”陆老爷子笑看了这孙子一眼:“我也没说你,那封信,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一定要查清楚,看看那信怎么寄过来的,是谁,这么害你七叔。”旁边乔秀珺一听,也是略松了口气:“那是应该查,是应该查!”等饭吃差不多了,出去厨房收拾的时候,初挽也帮衬着,陆建静逮到机会,终于说:“挽挽,你可真行,我听说那天的事了,建昭给我说了,他说这辈子就没见过七叔那样,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说你一提彻底分了,七叔那脸色,啧啧啧——”初挽听着,无奈笑了:“建静,你再说的话,我今天就和你七叔如实反映下你的话。”陆建静顿时变脸:“别,别,我可真是怕了!以前听大伯母说,七叔小时候可是家里的小霸王,我以前还真不觉得,现在才明白,我可不敢招惹七叔!”初挽笑出声。这么说着话,陆建静却道:“对了,你知道吗,三婶娘家最近发财了,高兴着呢!”初挽听着,心里明白,必然是那图书馆的事爆出来了。今天这娘俩都赶紧把自己装裹起来了,一看就是发财了。果然,陆建静道:“她娘家兄弟,弄了图书馆的书,没多钱收的,结果里面发现不少善本,有一个什么《楚辞集注》竟然一口气卖了三千六,这可真行!三千六!”初挽道:“她家这财运真好。”不过财运背后,就是祸了。图书馆的这种书,没经过正规手续,回头被查了,学校卖书是违纪行为,收书的,回头也得退还非法所得,还得罚钱,反正吃不了兜着走吧。第69章因为到底是担心着初老太爷的情况,便商量着,这几天陆守俨先带着初挽过去看看新分的房子,再拍一套婚纱照,其它的她先不用操心,回去陪着老太爷,顺便复习考研的科目,接下来就等着考试,考试过后就举办婚礼了。初挽对于这个安排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当下她先和老太爷通了电话,说了自己情况,老太爷精神头听着不错,也满意,她心里也觉得舒畅。那孙雪椰父母和伯父后来特意登门,提了重礼来赔礼道歉。案子的事,现在公安局正在调查,不过调查来调查去,也没调查出什么,毕竟孙雪椰确实没什么特殊的社会关系。只是她之前和陆守俨说的那些话,确实已经涉及一些问题了,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松放出来。提起这事来,孙雪椰家人也觉得诡异,觉得孙雪椰哪里不对劲,不过他们一个劲地说可能孙雪椰最近和之前对象谈崩了,受了打击,才这样的。听这意思,他们是想从孙雪椰是犯了精神疾病这方面下手。但是如果要出手帮着孙雪椰,那必须看看陆家这方面的意思。对此,陆老爷子道:“如果真不是特务,也不至于冤枉孩子,我这里没什么可说的,关键是公安局得秉公执法,别放过真特务,但是也别冤枉好人。”孙家人听了,多少明白陆老爷子的意思,看来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毕竟孙雪椰确实提到了一些事,这个没办法洗清楚,但是没有的问题,估计也不会追根究底了。提起这个,陆老爷子感慨道:“挽挽这孩子,她太爷爷,当年养过我几年,我敬他如父,后来挽挽的爷爷是死在日本人手里的,那也是报效国家而死。挽挽也是命苦,早早没了爹妈,我看着她长大,这些年她也不容易。我那些儿孙倒是没什么,但只有挽挽,我是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现在把她许给守俨,也是我的意思,他们差八岁,倒是也能说得过去,这种事上,哪个要是说三道四,就到我跟前来说好了。”陆老爷子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谁还能说什么,别说这“侄媳妇”就是没影的事,就算真的又怎么样,谁还能和陆老爷子较真?当下大家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反倒夸了一番郎才女貌。初挽自然知道这个,留意听着,看那意思,孙雪椰估计也不至于真正折了性命在里头,无非是落一个精神病的名号,政治上也不清白,这也算是对她一个小小惩罚或者警告。希望她好自为之,以后离陆家和自己远远的,互不干扰就是了。这天,陆守俨约好了要带初挽过去拍婚纱照,不过初挽一早起来,还是抽空做了政治辅导班的题目。眼看考研即将开始了,她还是得抓紧,其它的也就罢了,但是这思想政治确实心里没底,她想着趁机把之前辅导班留的题目做一做。那些都需要自己根据时事来分析,比如经济体制改革的,比如对外开放的,当然也有一些伟人思想什么的。辅导班老师的意思是,到时候考试肯定逃不脱这个范畴。然而初挽对这些套路问题很作难,她有些犯愁,无从下手。陆守俨过来找她,见她在那里对着题目发愁,他扫了一眼,道:“先去拍婚纱照,回来我给你做。”初挽抬眸看他:“这个是改革和开放的。”她觉得他比较精通的估计是伟人思想,这都是新鲜的时事。陆守俨:“走吧,回来给你写,你到时候硬背下来就行了。你自己在这里憋三天都白搭。”初挽:“好吧……”当下陆守俨带着初挽过去了婚纱照相馆,这是今年新开的,很多年轻人都想赶时髦,生意竟然不错。照相馆还把初挽拉过去化妆,涂了一脸白,还要画眉毛涂红嘴唇,初挽见此,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觉得不干净,不想涂那个口红。化妆师坚持:“都得化妆,这样才好看。”陆守俨打量着那口红:“这是涂嘴上的?”这话听得旁边的化妆师笑了:“是,咱们国家十几年前就把这个给禁了,除了拍电影电视的演员,其它口红香水什么的都不让生产,不过今年这不是放开了,大家都想用这个,拍照片拍出来好看,赶时髦的女同志现在都在找门路买口红呢,结婚时候,新娘子也得涂!”陆守俨听到这个,问初挽:“你不喜欢?”初挽对陆守俨说:“那个估计多少人用过了,我觉得不干净吧。”陆守俨了然:“说得对,那就不抹那个了。”于是对化妆师说:“我们就这么拍,不用那个。”化妆师:“那样拍出来不好看。”陆守俨面无表情:“意思是我未婚妻不好看?”那化妆师一听,感觉男同志一眼扫过来只让人心里发憷,忙笑着说:“好,好看,女同志很好看,怎么拍都好看。”陆守俨颔首,没再说什么。初挽从旁看着,差点想笑,人家化妆师被逼着夸了她一番。当下打扮好了,也就开始拍照了,因为陆守俨太高,初挽比他差一截子,还特意拿了一个一块木头在下面垫着,摄影师说这样拍出来效果好。拍完照出来,初挽就忍不住想笑。陆守俨淡瞥她一眼:“别逗了,先带你吃饭,吃完饭回去给你做政治题去。”初挽:“好!”当下陆守俨带着初挽去吃饭,也许是刚拍完婚纱照的缘故,两个人心情都不错。她先回去和冯鹭希说了一声,冯鹭希听说他们已经拍了婚纱照,自然是高兴,又给她讲了筹备婚礼的事,婚礼果然在北京饭店,老爷子意思是要大办,会请不少桌,到时候肯定风光。“守俨是长一辈的,他这一辈他最小,怎么也得超过建昆他们。”冯鹭希这么笑着说。初挽倒是无所谓,她觉得这更多是一个仪式,不过陆家重视,她当然也高兴,太爷爷知道,也会欣慰。说着话,她便把自己政治学习资料找出来,准备过去陆守俨那边。冯鹭希笑道:“让守俨好好教你,他是学习政治思想先进代表,之前比武大会,他还得了他们军区第一名。”初挽纳闷:“比武大会?”冯鹭希:“学习伟人思想的比武大会。”初挽恍然,原来还可以这样。当下抱着材料过去了陆守俨那里,陆守俨示意她将那些学习材料放在书桌上,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你要喝蜂蜜水吗,好像有一瓶蜂蜜。”初挽摇头:“白开水就好了。”陆守俨便给她倒了水,之后拿过来她的那些材料看,那都是油墨印出来的,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题目,都是辅导老师押的题目。初挽:“老师说,这是后面的大题,考试的时候,一定会考这些。”陆守俨翻了一遍后:“这些确实囊括了所有的重点,无论怎么考,肯定都是这个范畴,不过就怕到时候题目会比较灵活。”初挽一听:“那怎么办?”陆守俨:“这些基础概念你都背过了吧?”初挽:“差不多吧。”陆守俨:“那就可以了,这种题目作答,先审题,要尽可能把里面出现的概念都写上,硬套也要套进去,之后就是联系实际和总结作答,如果该背的概念都背过了,那你基本能得一半的分了,剩下的就是联系实际和总结作答。我现在给你把每个题目都列一下怎么破题,怎么联系实际,你自己感悟一下。”初挽:“我自己感悟?”她以为是他写好了答案,她背背就可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