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个,他还暧昧地笑了下:“我也不敢,我哪敢呢!”那可是七叔的宝宝啊,谁敢动?陆建时的眼睛顿时落在了陆建晖脸上。陆建晖脸都红了,摇头:“当然不是我!”陆建昭困惑,是陆建晨?可他过来的时候碰到陆建晨,陆建晨黑着脸,仿佛谁欠了他八百块钱!他困惑地地看着大家伙,就在大家的目光中,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最后,他终于看向了旁边的陆守俨。于是他总算明白哪里不对劲了,七叔的表情不对,七叔站着的位置也不太对。……好像和初挽站得过近了?这时候,陆老爷子终于道:“你小子别乱掰扯了,现在挽挽已经挑了你七叔!以后不出意外的话,挽挽就是你七婶了!”陆建时一僵,不敢置信地瞪着陆守俨。陆守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稍晚时候,陆建冉也回来了。陆建冉是长房陆守俭和冯鹭希的女儿,今年二十五岁了,她毕业后被分配到上海的研究所工作,在那边结婚了,安家落户,这次是过来北京出差开会。本来白天应该到的,谁知道事情有些棘手,她一直在开会,以至于错过了饭点,现在才到。她过来的时候,正好老太爷要休息了,陪在老太爷身边的几个晚辈都要各自回屋。陆建冉和老太爷问了晚安后,陆老爷子便示意她先休息:“赶明儿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陆建冉告退,也就和陆建静初挽一起出来客厅。其实陆建冉和陆建静也是很久不见了,姐妹见到自然格外亲热。陆建静憋着笑,两眼晶亮,她想着三姐刚到家,还不知道这码事,她得好好说道说道,保准让她大吃一惊,估计得吓到?陆建静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陆建冉看到初挽,也是高兴,握着初挽的手说话:“挽挽也在,太好了,都几年不见了!”陆建静笑:“是吧,好久不见了吧,你还记得吗,以前挽挽可小了,比咱们都小,就一小妹妹呢!”她觉得她应该铺垫铺垫,营造一下感觉,这样三姐才能更加震惊。陆建冉听着,回忆以往,点头:“对,现在也长大了,不过你有点瘦了——”这么打量着,她看着初挽毛衣领子,笑了:“咦,这毛衣看着眼熟,这是我以前旧的吧,你穿上倒是挺合适的,我回头找找,看看还有别的吗,都拿给你穿,我还有个围巾,也不错,给你了。”陆建静笑着道:“这是大伯母给挽挽的吧。”几个人正说着,恰好陆守俨从客厅也走出来了。他听到这话,便看过来。陆建静顿时有了要立正的感觉,她连忙收了笑:“七叔——”陆建冉也看到了陆守俨,笑着打招呼道:“七叔,你要转业了,真好,以后就能守在北京了!”她只比陆守俨小两岁,虽然是晚辈,但在陆守俨面前,略随意一些。陆守俨微微颔首,再次看了陆建冉一眼:“这次过来,住几天?”陆建冉:“预计出差十天半个月的吧,也不一定呢,看工作安排。”陆守俨:“那很好。”陆建冉笑着,想起来一件事,便带着几分撒娇地道:“之前还说呢,七叔要带我们去靶场打枪,这次正好,大家齐全,你教我们吧。”陆守俨却道:“有时间再说吧。”说着这话,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初挽脸上。暮色沉沉,旁边厢房里透出来暖色的灯光,她就那么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陆守俨微抿了下唇,才低声道:“明天早点起。”说完,径自回房去了。陆守俨这么走了后,陆建冉有些纳闷:“七叔刚才说什么呢,明天怎么了?他和谁说的?”陆建静笑:“还能和谁说,肯定和挽挽说的!”陆建冉疑惑:“和挽挽说?和挽挽说什么?挽挽,七叔要你干嘛,怎么要你早起?”陆建静努力憋着笑:“七叔当然是要带着挽挽逛街了!”陆建冉:“什么?”陆建静:“不逛街的话,肯定就是看电影了!”陆建冉彻底呆住,纳闷地拧着眉:“什么意思?”陆建静憋着笑:“你知道挽挽和咱们家的婚约吧?”陆建冉越发茫然:“对,怎么了,挽挽选了谁?我之前听那电话意思,好像今天选?”她看着初挽:“到底怎么了?”陆建静终于憋不住,笑起来:“挽挽选了七叔!”陆建冉:“啊??”陆建静拍拍陆建冉的肩膀:“所以三姐,挽挽一步登天,以后,挽挽应该就是我们的七婶了!”陆建冉呆在那里,看看初挽,再看看刚才自己七叔离开的方向,半点都没反应过来。陆建静看她这傻样,拉着她:“走走走,我们过来说话!”说着,几个人一起进了初挽屋里,关上了门。陆建静还是憋不住想笑:“看这样子,七叔还真认了呢,挽挽,了不得啊,你竟然能降服了七叔,七叔这是要带你去逛街看电影,他特意叮嘱你早起,我看七叔是当真了!”初挽却看得很明白,她笑着说:“你七叔当然没认,他就是不愿意违背老爷子的命令,所以暂时屈从,他估计想劝我回心转意呢。”陆建静笑着扬眉:“你会回心转意吗?”初挽:“我为什么要回心转意,仔细想想,七叔能力出众,模样也周正好看,各方面都很好,除了脾气不太好,你说哪点不好?我犯不着在你那几个兄弟中挑了,就他了!”她笑了笑:“况且,只要嫁了他,就像你说的,我造反了,我一步登天了,以后我就不用叫你堂姐了,你得叫我七婶了!”陆建静一时哭笑不得:“敢情你是造我的反??”初挽:“反正那些以前我叫哥的,以后都得叫我婶了,多美!”陆建冉总算有点明白眼前的情况了,她有些恍惚,无法理解地说:“意思是,意思是七叔和挽挽成了?你们两个要谈对象?那,那——”她诧异地说:“那算怎么回事,这不是差着辈吗?七叔以前不是谈着一个吗?他真就愿意了?”初挽笑道:“他之前的那个已经分了,至于愿意不愿意的,反正我选了他,老爷子都同意了的,我就赖上了,他能怎么着。”陆建冉深吸口气:“行,挽挽,你可真厉害,老虎屁股也敢摸,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七叔身上!”陆建静:“何止是打主意,我给你说,挽挽现在身份一下子不一样了,你以后和挽挽说话也得注意着,现在挽挽可是——”她顿了顿,卖了官司,之后终于憋不住笑:“挽挽可是七叔的宝宝!”陆建冉一个眼两个大:“什么?”陆建静笑得都喘不过气来:“你只比七叔小两岁,你也不记事吗当时?说是挽挽当时在咱们家,七叔可宠她了,一口一个这是我的宝宝哈哈哈!”陆建静越想越好笑,就七叔那冷漠寡淡的样子,小时候竟然是这样的,她笑得简直前俯后仰。初挽想起这件事,也觉得有些好笑,又记起饭桌上陆守俨那越发寡淡冷漠的表情,这么一对比,更是有趣极了。她挽唇笑道:“以前没听人提起过,我自己也不太记得了,竟然还有这么一出。”这么说着,不知道怎么想起来后来,那个男人已是位高权重的不惑之年,当她找到他,愤愤地表示要离婚时,他非常淡定地要她说出理由,她说了,他二话不说就做主了。那个时候,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想起童年时的种种?不过不管如何,初挽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陆建静笑得眼睛都红了,她擦了擦眼泪,恰好看到初挽那很有些小得意的样子,一时也是连连摇头:“不过挽挽,你也别得意太早,小心玩火自焚,你要知道,我七叔那可不是好说话的,你真要嫁给他,以后可了得,有你受的!”初挽很有些赖皮:“他能怎么着?有老爷子在,他还敢欺负我不成?就算以后老爷子驾鹤西去,他也得遵遗命,他还能翻了天不成?”陆建静直接给她笑了:“你不想想,七叔心里肯定把你当小孩看,你真嫁给他,你说他能不管着你?这一天两天行,可和他守在一起过日子,时候长了,你能受得了吗?到时候连你几点起床几点睡觉都安排好,你说你能接受吗?”初挽听着,略意外:“应该不至于吧。”陆建静:“怎么不至于?你要知道,我七叔可是带兵多年,jūn_duì 里铁的纪律,人家习惯了,人家一直那样,人家这辈子改不了了!你让他松懈,那就是要他的命,你让他和一个猪一样懒散的人生活,他能看得惯吗?你想想,他现在已经要求你明天早起床了,你们还没谈呢,他就已经对你提要求了!”初挽一听也是。她又突然想起那天在南口驻地的宿舍,她把被子叠成了花卷,当时陆守俨那眼神。所以如果和他结婚,要每天早起,还要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初挽蹙眉,他不至于要管着这些吧?那谁受得了!陆建静看着初挽那狐疑的小样子,笑:“你好好考虑下吧,我七叔,那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你想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都怕他,为什么,这都是有缘由的!”说完,她拉着陆建冉:“走,三姐,我还有点工作的事要问你呢!”陆建冉被拉着走,临走前她还是诧异地看了初挽一眼。初挽和七叔成?她还是需要接受一下。而等这两位姐姐走了后,初挽静默地坐在椅子上,想了好半晌,最后终于摇头:“我怕这个干什么?”如果一件事,百里无一害,哪怕再难,她总是要试试的,陆守俨就是最适合她的,既然这样,那她就得迎难而上。什么叠被子什么早起,这都不算事!况且,如果他实在不像样,让人受不了,那自己可以忍忍,反正以后他肯定会外调,他外调,自己自然不跟着,两个人各过各的就是了。至于以后他调回北京,再说吧。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胡思乱想的,到底是有些忌惮,以至于晚上睡着后,竟然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她梦到了自己上辈子,她愤而和陆建时离婚,改嫁给了陆守俨。新婚之夜,他竟然让自己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同时考问自己马列主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