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咽了下半口的红枣枸杞糕,又道:“哎,姐姐不让我说,我反而更想说了!我要说!之前姐姐不是在普华寺过了一夜么?侯爷派了言家郎君过来,糕点用具什么的, 都跟马车里的一模一样。言家郎君说糕点特地找宫里的御厨要了方子做的,味道跟平日里糕点铺子里买的果然不一样!这是宫里的味道!”
阿殷咬了小半口,没尝出特别的不同来,手指微曲,往她脑门一弹。
“一点吃食就把你收买了!”
“哎,哪里是一点吃食。我瞧着侯爷待姐姐是真的上心,知道姐姐疼我,捎东西过来时也不忘给我带一份。姐姐瞧见妆匣里的发簪么?都是侯爷让言家郎君送过来的。”
“哪位言家郎君。”
“脸黑的那个。”
原来是言默。
阿殷把剩下的半口塞她嘴里:“以后侯爷送东西过来,得跟我说,哪些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是宫里的东西,尽量不用,知道么?”
“嗯,我晓得的!姐姐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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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晓得自家妹妹一买胭脂水粉,心情便会愉快,索性放开了让她买,尽管来绥州后,屋里已经堆了很多。
姜璇问:“姐姐,这个好看么?”
阿殷瞅了眼,道:“好看,买。”
“这个呢?”
“也好看,买!”
“那个呢?”
“买!”
能让妹妹开心,阿殷是一点儿也不肉痛。来了绥州后,银钱便没短缺过,尤其是成了元公的徒儿后,上官家每个月都有发月银,更何况如今还有沈长堂想着法子给她送东西,剩余的银钱也不知往哪儿花。
买完胭脂水粉后,阿殷又与姜璇在东市里转了圈,还买了不少玩意。
她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看到有卖核雕的,往前凑了凑,雕刻得一般。约摸是在上官家锻炼了眼力,元公也教导有方,她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摊档或是商铺里的核雕有何不足,又或是怎么添上一刀两刀弥补遗憾。
终于,在经过桂兰坊的绸缎铺子时,阿殷才想起自己要买布匹回去裁肚兜,遂拉了姜璇进去。
掌柜的是个圆乎乎的胖子,脸圆身也圆,笑起来很是喜庆。
“姑娘想买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锦缎都有。”
阿殷打量下铺子,还未打量完,便见到掌柜的目光微微一变,随掌柜的立马吆喝了一嗓子,道:“小五,领这两位姑娘进包厢。”
说着,还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唤作小五的小厮动作麻溜得很,立即带了阿殷与姜璇进包厢。姜璇以前与华绸商铺多有来往,压低了声音在阿殷耳边道:“绸缎里商铺里能用包厢的,都是贵客,姐姐莫非来过这里买绸缎?”
她来绥州后连成衣都没买过,更何况来桂兰坊里的铺子。
她正觉得古怪,小五已经唤了个丫头进来。丫头扎着两个团髻,穿着月牙白的交襟襦裙,冲着两人甜甜一笑,又倒了茶,捧了瓜果糕点进来,方轻声道:“两位姑娘想买什么?两位姑娘身材标致,我们桂兰坊里有许多成衣都合适两位姑娘。”
阿殷道:“你们这有什么柔软的布匹?”
到底是姑娘家,一听就懂。
“姑娘是想要裁肚兜吗?”
见阿殷点头,那丫头又道:“有的有的,我们桂兰坊什么都有!还请两位稍等一会,我拿些式样过来。若姑娘觉得好,再将布匹抬来。”
丫头带上门后,姜璇磕着瓜子,道:“莫非桂兰坊的人认出姐姐是元公的徒儿?是上官家的核雕技者?”似是想起什么,姜璇看着一桌子的吃食,又道:“难怪桂兰坊能垄断整个绥州的大半生意,我若有银钱,也乐意当他们的贵客。”
听姜璇说起这话,阿殷不由笑道:“你别看这里一桌子吃食,桂兰坊开门做生意还做得这么大,定不会亏,且……”
包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和脚步匆匆声。
阿殷打开包厢的门一看,正好看到先前长得甜美的丫头着急地往外走。阿殷问:“发生何事了?”
那丫头道:“还请姑娘再稍等一会,外头来了位永平的贵人,穆阳侯的名号姑娘听过么?这位侯爷说要给未过门的夫人买布匹呢。”
阿殷一怔,问:“未过门的夫人?”
丫头说道:“想来应该是青州李家的姑娘,这事儿传得莫说永平,连绥州这么远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