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阅走在后牢过道上,得去见见这个几次三番要他命的小子。可当脚步越靠越近时,萧阅听到了鞭笞声,接着便是水泼在人身上的哗啦声。
意识到前方正在做什么,萧阅加快了脚下步伐,却听里头传来了元贝愤怒到极点却又夹些惧意的声音,“最好今日杀了我,否者,我一定踏平你南楚!”
鞭声又起,紧接着便又是泼水声,萧阅在远处已听到了元贝剧烈挣扎而引起镣铐乒乓而响的声音。若水湿透了他全身,那才是......
“好不容易抓到个北流王子,不泄泄愤怎么行。”
说完,那狱卒扔下木瓢,正要抬起桶中水泼向绑缚在十字刑架上的元贝,便被萧阅及时赶到而喝阻了。
“他是北流王子,哪容你们滥用私刑!”萧阅施施然走进来,站在元贝身前,倒是替他挡住了那几个狱卒的视线。
几个狱卒见此,本只想泄泄愤,如今见了萧阅忙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退了出去。
见牢中无旁人,萧阅这才转身看向元贝。这一看,萧阅哑然,他还从未见元贝如此狼狈不堪过。
只见其头发散乱着披搭在肩上,俊秀的脸上满是灰尘,被剥了外袍的身子只穿着里衣里裤,那胸膛上还刻画着几道鲜红的鞭痕,双手大张被绑在刑架上,双脚也被紧紧的缚住。
若不是元贝眼中那依然令自己熟悉的狠戾,以及想到他已整整三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萧阅都快忍不住要对这个少年生出些同情心了。
不过,当萧阅的双眼从他那湿漉漉的上身不经意的瞥到下身时,还别说,他真有那么一丁点同情从心中溢出。
而元贝也看到了他的目光,因着上身湿透,未流干的水渍往下渗去,竟渐渐的让下身外裤呈透明之状。若方才那桶水真悉数泼在他身上,萧阅觉的,这家伙有可能挣脱束缚,要么就是咬舌自尽。
“萧阅,我真是后悔那日没有活活的烹了你。”
元贝见萧阅的双眸停留在自己的裤裆之间,带着恨意却又控制不住颤声,一字一顿的恶狠狠的说道。
萧阅听了他这话,有些失笑,“可关键是你现在在我手中,我还记得我说过,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要杀要剐随你便!”元贝的身躯有些颤抖,萧阅看的出,他不怕死,只是很怕自己这副模样再被旁人看到。不过这小子也果然硬气,既怕也不知对自己软言几句,这要是真换了旁人,被他这么一说,岂不要拉着他如今的模样出去溜两圈。
萧阅见他如此顽抗,低头失声笑了出来,这笑刺激到了元贝,令他挣扎了起来,奈何他两只瘦长的胳膊被铁链紧紧的绑着,除了一些必然的声响外,那铁链没有松一分。
“本来是该一刀解决了你,省了日后麻烦,但,我发现你现在对我可是至关重要啊。”萧阅凑近元贝,略有些夸张的开口,“大伦待你仍如从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依然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言罢,却见元贝眼中露出一丝绝望来。
萧阅理解他的那丝绝望,能大概想象的到在粗狂的北流,这样的躯体会受到怎样的鄙夷和奚落,那是一种心灵的创伤。别说北流,就连其他国也是一样的。若是个寻常百姓受了那宫刑倒没什么,反正皇宫里这样的人多得是,可偏偏他是个王子,还是北流那说话做事都十分直接之国的王子。
只是,这些并不能让自己无视他几次三番险些要了自己的命!
“没有一桩功劳,父亲又怎再会...”元贝失声呢喃,而后眼露凶光,嘴唇不知怎的哆嗦着,可眼眶却控制不住红光,“萧阅,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烹了你,将你凌迟。”
听闻此言,萧阅心中蹿出一团烈火:你这小子知不知道你早报仇了,真正的太子已经被你弄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呵呵!!!”元贝见萧阅不出声,冷笑了起来。
萧阅瞅着他,已气的抓狂,再也忍不住,直接上前几步捏着他的双颊,瞪着他低吼道:“我放了你两次,在北流受尽你的侮辱鞭挞,如果不是你,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