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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第⑩章(1 / 2)

曹严华拼命对着一万三挥胳膊,隔得太远,面目看不清,一万三也向这头挥手,从身体手势来看,不是不兴奋的。


只是这兴奋,很快被现实的凉水给泼回去了。


怎么让他过来呢?


炎红砂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罗韧,你想想办法啊。”


罗韧眉头拧的死紧,这平台上,几乎空空如也——除了那扇诡异的门,还有木代先前拉他上来的那根绷断的绳子。


他试了一下绳子的直线长度,目测不够,远远不够,退一步讲,就算够,两边没法定点打桩,如何搭桥?


炎红砂很快就不催了,她觉得自己得讲道理,别嘴上欢实,却催人家去做为难的事: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抬头看,天好像更低了,磔磔的笑声逐渐隐去,化成幽长的不祥叹息。


平台和甬道处,不再是剥蚀,而是粉尘一样的簌簌脱落,速度很快,以至于甬道口站着的一万三,像是站在虚空里腾云驾雾。


罗韧看木代她们:“我现在没有好办法,你们每个人都想,每个人都提,马上,抓紧时间。”


他语气郑重,不像开玩笑,炎红砂紧张的咽唾沫:“那我想的挺可笑的……不可能啊。”


“不可能也提。通常绝境的出路,就是在不可能里找可能。”


是吗?炎红砂心一横,豁出去了:“一万三如果能飞,就好了。”


罗韧苦笑,这个确实不可能。


他看向曹严华。


曹严华结结巴巴:“那个,古代有那种投石机,跷跷板一样,砰一下压住,就能把另一头的弹飞……或者,像放炮一样,把三三兄塞进炮膛,轰过来。”


看木代时,她正攥着那根绳子,喃喃说了句:“为什么只想着一万三过来呢,为什么不能是我们过去呢。”


炎红砂奇怪:“这有区别吗?”


有,一定有,罗韧沉吟,他向来很注意木代的话——她的套路很奇怪,大多数时候给不出明确的答案,但给出的经常是正确的开始。


——为什么不能是我们过去呢?


罗韧忽然想到什么:“木代,你轻功擅长,你可以在空中翻跟头吗?”


“可以。”


“不是往上翻,是往前,走距离的那种。”


木代盯着他,似乎也想到什么了,眼神发亮:“可以。”


罗韧说:“我有个想法。”


***


他的法子,初听觉得异想天开,细咂又似乎……可行。


第一,加长绳索。


第二,绳索的一头绑在木代的腰间,用木代,过去接一万三。


第三,罗韧和曹严华做助力,四手联叠,斜高抛,类同“发射”,从高台的一头把木代往另一头狠抛,木代借着这个力,半空起跟头,几个空翻之后,可能可以无限接近一万三。


如果绳子的长度足够,木代会功夫,尽力在甬道口攀住、站住脚,就可以把一万三带回来。


说的平铺直叙,但脑补起来,处处凶险,听的炎红砂脊背直冒冷汗。


关键在木代,罗韧看她:“你行不行?”


木代嘴唇发干,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过程:只要绳索够紧,她应该没大碍,最多就是磕撞,不致命。


“我行。”


行有什么用啊,曹严华跳脚:“没绳啊。”


“把你们身上,棉麻质地的衣服,都脱给我。”


***


曹严华两手围在嘴边,鼓着腮帮子,跟对面的一万三喊话,这一头,罗韧面前摊了三四件内穿的衣服,上衣、裤子都有。


他让木代和炎红砂帮忙,扯紧衣服,匕首在衣裳边缘处破口,一条条撕开,很快,身边就堆了一小摊布条。


他教两个人:“一个人攥一头,布条扯紧了,螺旋向搓,单根搓布绳,然后加粗,像绞麻花一样,两根搓成一大根。再用三大根,像结辫子一样,结成根粗的——这种,要承重大。”


语速很快,连带着气氛都紧张,木代和炎红砂马上开始,动作利落的很,搓到一半时,喊完话的曹严华也过来帮忙,几个人没废话,流水线作业,一撮二,三结一,松散无用的布条很快根根紧实,罗韧负责把绳索对接——打的都是适合高空作业的结扣,直径一样的打水手结,不一样的打混合结。


接完了,拽紧试力,比原先的拦绳长了一半左右,但目测还是不宽裕。


先试试看吧。


罗韧把绳头绑在木代腰间,低声吩咐她:“你记得用手抓住绳身,分力,否则腰这里扯的难受。”


炎红砂紧张的气都喘不匀:“罗韧,你一定要绑紧了,万一……”


罗韧笑笑:“我知道我是把我的什么人扔出去的。”


另一端的固力,系在罗韧和曹严华两个人的身上,曹严华一直扎着马步,生怕自己下盘不稳。


准备的差不多了,罗韧把袖子撸到臂弯,甩了甩手,和曹严华四手联握,矮下身子,木代扶着两人肩膀,站到他们的手腕上。


炎红砂握着罗韧的匕首站在边上,警惕地看四周:她算是警卫,罗韧交代了,要是凶简忽然出现,妄图做些什么的话,不用废话,先戳它十几个透明窟窿再说。


可以开始了,对面的一万三紧张的一直攥手心,这一头,曹严华跟罗韧同步,压低重心,身子绷紧,两条腿拉开弓步,默念:“一、二、三!”


真是吃奶的劲都使出去了,以至于自己都差点跟着木代飞了出去。


气还没喘匀,罗韧厉声吩咐:“脚抓地,手抓绳!”


曹严华心中一凛,赶紧伸手攥住自己腰间的绳子,跟罗韧错步,抓地的脚勾在一起。


半空中,木代双臂上扬,贴合,身子呈梭,尽量减少空气阻力,去势将尽时,一个空翻,又叠一个空翻,向着一万三的方向直扑过去。


不够,还差着一段,木代瞬间跌落下去,与此同时,炎红砂大吼:“后退!赶紧往后退!”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在彼此都是配合了无数次的,罗韧和曹严华两个几乎是同时扑倒向后滚翻,同时拼命攥住绳子。


轰然声响,伴随着半天上传来的近乎狰狞的笑声。


平台坍塌了一大块,如果不是炎红砂示警,罗韧和曹严华势必双双都会掉下去。


而四围的甬道,不止是坍塌了,几乎是从中断裂,罗韧从地上坐起时看的清楚,木代曾经出来的那个甬道,整个儿坍塌不见,像是生生缺了一块,另一边的山壁倒塌过来,和一万三所在的那处轰然撞在一起,像两幢都要倒塌的摩天大楼,互倚互靠着,维持脆弱而又短暂的平衡。


一万三被这巨震震的滚翻回甬道,好一会儿才又爬出来。


万幸的是,绳头的另一端是有重量的,罗韧咬着牙,拼命把绳索回收,木代上的很快,不一会儿就从悬崖边翻了上来。


她也累的够呛,地上躺了一会,大口地喘着气,顿了顿起身往这头过来,才刚走了几步,身子忽然一僵。


她听到小七的声音:“既然给了活路都不要,那就都别走了吧。”


吱呀声传来。


那扇伫立着的门开始左右摇晃,黑色的斑驳自门的边缘处向内吞噬,像急速生长的霉斑,仅剩的晴明和蔚蓝渐渐萎缩。


曹严华急的大叫:“小罗哥!”


绳索不够,随着山壁的坍塌剥蚀,两边的距离还在拉大,出口在萎缩,终将消失不见。


罗韧喉头发紧,那种手臂上类似痉挛般的感觉又来了。


——他想带所有人离开,不想扔下任何一个。


——但如果一万三真的走不了,他又不想让剩下的人都在这陪葬。


狰狞的笑声渐渐隐去,风大起来,带着这个世界的粉尘在他们身边飘,没有人动,视线都在刻意的互相回避。


曹严华咬牙说了句:“小罗哥,我知道你说不出口,你就当我不要脸,总得有人开口……”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一万三忽然大吼起来:“走吧,走吧,你们走吧。”


炎红砂鼻子一酸,转过头看他,一万三站在甬道口,吼着:“磨叽什么啊,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你们不知道现在该走啊!”


说着突然狂躁,弯腰抓了一把沙石,狠狠往这边扔:“玩儿什么悲情啊,走不走啊?”


扔完了,他原地僵立了一会,忽然一转头,回到甬道里去了。


罗韧低声说:“走吧。”


他叹了口气,抓住木代的胳膊往前走,木代挣了一下,被他拉动时,眼泪忽然流下来,曹严华说:“走吧,今儿换了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会让其它人走的,这不是没办法吗。”


“咱别辜负了我三三兄的心意,别玩磨叽了,也别回头看,看了难受。”


他抹了把眼睛,大步往前走,嘴唇哆嗦着,眼睛红的像兔子,真没回头。


炎红砂也迈步了,她感觉得到眼泪滑过面颊,一滴滴落在地上。


到了门口,好像是约好的,几个人都停住了,那门只剩下半扇,还在不断被蚕食,木代轻声说:“再等会吧。”


好像非要等到那门缩到仅容人通过的最最小,否则就不甘心。


风声在耳边飘着,炎红砂忍不住,到底还是回了头。


看到一万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甬道里出来了,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个口,一直看他们。


她忽然痛哭失声,说:“罗韧,木代,曹胖胖,我们说好的,要五个人,活着,一起封印凶简……”


罗韧抓着木代胳膊的手骤然收紧。


——我们说好的,要五个人,活着,一起封印凶简。


这好像一笔跟凤凰鸾扣讨价还价的交易,一个单方面许下的承诺,又好像穷小子想娶富家女,信誓旦旦对着女子的家人担保:“我一定会让她得到幸福的。”


对方的反应呢,认可吗?相信吗?会就这么让你过关吗?


观四蜃楼如果是场试炼,试炼的到底是什么?


有试炼就一定有干扰,这干扰又是什么?


罗韧转身,问:“如果没有这扇快消失的门,是不是不管用尽什么方法,拼死都要救一万三?”


木代愣了一下,炎红砂还抽噎着,没顾上说话,只曹严华下意识回答:“是。”


这门是干扰。


“好,那就当这门不存在。”


说完了,他推开曹严华,大踏步走向悬崖的方向,在距离崖边几米处停下。


一万三没想到他会回来,诧异地望着这边。


过了片刻,木代她们也过来,炎红砂按捺不住:“是不是要再试一次?罗韧,我还可以剪衣服的。”


她低头看自己的裤子:“你把我两条裤腿剪去都行。”


木代红着眼睛,忍不住笑,然后摇头:“不行的红砂,不是说你们把绳子接多长,我就能到多远的,我只能到那么远了——绳子再长,我也只能到那么远了。”


那怎么办呢?曹严华总忍不住,想去看那扇门:罗韧让他当这门不存在,这是什么意思?那门在慢慢被吞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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