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而还在他身边的人也都变了, 王妃、世子, 尤其是女儿还没出嫁就向着那个该死的节度使。
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还没到一年, 人, 真的就不同了。
物人易变,唯有钱财是真的。
和王妃不欢而散,只剩嵘王一个人的时候, 他来到府内一处花园内, 寻找被自己埋藏起来的财报。
他逃走前,将值钱的金银物品分别埋在了府里几处地方。
他看四下无人,悄悄来到一处假山前, 他记得其中一处藏宝地就是这里。
他俯身照准假山的空隙钻了进去, 才一抬头, 吓的赶紧又退了出来,因为他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套完整的被褥,意味着有人住在这里。
他定了定神, 又探身进去,颤巍巍的伸出手伸进被子里, 竟然是温的, 就是说刚刚还有人住。
难道是没逃走的叛军?!嵘王一想到这里,脖子凉飕飕的, 他忙退出了假山, 慌忙忙的往外跑。
这时正巧看到烟露往这边来了, 喊道:“不好了, 你快去叫郡主和沈将军来——尤其是沈将军——快去——你腿脚快,跑快点——”
烟露一听,不敢停留,转身就跑了。
这时嵘王发现自己真是受的惊吓了,还没见到坏人,就吓的脚软了。
突然这时有人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巴,吓的他瞪大眼睛,呜呜呜呜的挣命。
“嘘——皇叔,是我,睿文。”
李睿文是嵘王的亲哥哥肃王的第三子,平时与嵘王走的最近,叔侄感情极好。嵘王闻言,眼圈一热,斜眼去看,果然看到了侄子的脸,他又瘦又脏,整个人活像个乞丐。
李睿文放在嵘王嘴上的手慢慢放开:“皇叔,你认得出我吗?”
嵘王猛点头,哽咽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父王呢?瞧你的样子,快随我来。”
“不行,我是为了躲避沈琤的眼线才在这里,我不能暴露。我前天进京的,我知道你们一旦回到府中,这王府便会遍布沈琤的人,所以我早一步躲在了这里。我本想晚上再出来的,没先到先被您发现了。”
嵘王看原本白净文雅的侄子变成这副样子,心痛的道:“你怎么不选个别的地方,好歹能避雪的地方,那么多偏殿空着。”
“不行,沈琤的人昨天还派人挨个屋子都搜了一遍。”李睿文小心的四下张望:“我躲在假山里是最安全的,他的人只查完了屋子。我回京中躲在这里,自然是有话跟您说,我听到您叫沈琤来了,您快走,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晚上再来找我。”说着转身就往假山里去了。
侄子将话说到这份上,嵘王也不敢多问了,赶紧出了花园,这时就见沈琤和女儿一齐出现,他一见便气不打一处来,绷起脸。
这人干什么啊,难道是为了给自己脸色看才叫自己来的?沈琤道:“岳父大人,什么事叫小婿前来?”
“没什么事儿,我刚才突然听到有女人哭,以为是闹鬼了,不想是风声,没事了,都走吧。”
暮婵一听,不禁咬唇道:“真的是风声?”
“我也不知道,再看看吧,不行就把这脏园子封了。”嵘王率先踱步走开,引得其他人纷纷跟随。
沈琤回头,往园子探了眼,心说这个哭泣的女鬼,脚可真不小,留在雪地上一串大脚印。
当晚设宴接风,众人纷纷觉得折腾一圈,还有命荣归故里,也算是老天保佑了,都分外感慨。
嵘王不仅是感慨,还有愤慨,见女儿和沈琤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就不舒服。
这算怎么回事,明明是威胁来的妻子,这会竟然变成真情实意的了。
天底下凭什么有这么美的事发生在他身上?
嵘王含着肉看着沈琤猛嚼了两口,你这家伙别看现在装得像,得到暮婵想必就没这么好了。
筵席的氛围非常融洽,除了有他的存在之外。
这就更显得他多余了,进而郁闷了。
吃完饭,将沈琤送走,嵘王在心里祈祷他晚上因为天冷路滑摔伤筋骨,明日不要出现。
和王妃话不投机半句多,早早歇了,熬到午夜,四下寂静,唯有鬼哭般的风声,他蹑手蹑脚的起身,裹了大氅,往后花园走去。
才一走进假山,就听到里面传来侄子的声音:“皇叔,我在。”
嵘王忙钻了进去,假山里面的确比外面好了许多,没有冷风吹着也没那么冷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嵘王欲泣般的道:“你父王呢,还在蜀地吗?什么时候回京?你为什么躲着沈琤?”
“我父王暂时不打算回京。没多少时间了,我开门见山的说了,有一件事我想知道皇叔的看法。”李睿文声音低沉的道:“您是否拥立恒王为帝,废掉现在那个废物?”
嵘王大吃一惊,低声咳嗽了几下。
这恒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就是说要侄子是要另立新君了。
“这、这……这岂可妄谈?”
“不是妄谈。我父王已经得到在蜀地的掌握禁军的张公公的拥护,在蜀地之外,还有南方的三路节度使愿意起兵助我等。我此番来是想问您的态度,我父王最看重的便是您了,您是他的亲弟弟……”
这话就有裹挟的意思了,您是要造反的肃王的弟弟,他造反了,假如失败,皇帝也不会饶了你,不如加入我们。
李睿文见皇叔犹豫,劝道:“你知道如今在皇位的那位在蜀地都做了什么吗?他要美女要美酒,丝毫不顾天下,这样的人继续在位,天下亡佚。亡了天下,我等能去哪里呢?还不是作为有兵马的节度使的鱼肉。我听说堂妹嫁给了沈琤,想必就是被逼无奈之举吧。您愿意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吗?恒王聪慧,志向远大,他即位,定能救我朝于危难,成为中兴之主。”
“没错,是沈琤逼我答应婚事的!”实话实说,嵘王的确对现在的皇帝颇有微词:“皇上贪财好色,玩物丧志,只会享乐,他已经弄出卫齐泰之乱这么大的乱子,让他继续在位,亡天下指日可待。”全然忘记和皇帝玩的最好的就是自己儿子。
“恒王若是即位,以他的聪慧和我们这等功臣的睿智定能力挽狂澜,铲除节度使,匡扶祖宗社稷。”李睿文勾勒出一副美好的未来画面。
画面里最诱人的便是没有节度使这点。
“可是沈琤前段日子派去蜀地送捷报,虽然我父王小心隐瞒,说皇帝不日就返京,但迟迟不动身,沈琤想必已经怀疑了。他是拥护皇帝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勤王退敌之功,转而拥立新君的,再说,只有昏君在位,他才好做大。”
“你们现在打算……”
“皇上已经被幽禁了,我这次上京来便是为了您与河广节度使、滦临节度使。卢丞相一系是您的好友,新君若有您的拥护,在蜀地的卢丞相、王妃、世子妃的家族人员想必也会顺水推舟。最大的麻烦是沈琤,不过在攻打京城中没有捞到好处的河广节度使和滦临节度使,我已经打通关系,若是沈琤起兵,他们愿意出兵对抗沈琤,再加上禁军,沈琤纵有天大的能耐又如何?”
嵘王欣喜的道:“这么看,胜算很大!”
“没错,我们打算让新帝在初一登基,昭告天下。沈琤必然发兵,到时候希望您能给他在酒菜里下一副药,让他几日后在路上发病而亡,他死了,定北军成了无头苍蝇,想必一触即溃,趁此机会将他一举铲除,而天下也有了新君。新君登基,在徐徐图之,清除其他节度使,我们的河山终会重新归来。”
嵘王几乎沉醉在这份美丽的憧憬中:“好!”
“请您咬破手指在起事书上画押。”李睿文从怀里冒出一块白布,借着雪地的月光见上面竟有河广、滦临两家还有几处刺史的血字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