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抱住她, 反倒先吻她的耳朵, 弄得她又痒又躁, 不住的摆头:“干什么呀, 我嘴巴又不长那儿。”说完了,不好意思的道:“我、我也不是就想让你亲我嘴巴, 算了, 你爱亲哪儿就亲哪儿吧。”
沈琤在兴头上, 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毫无隐瞒的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真想现在就跟你做成夫妻。”
她警惕起来:“那我不跟你闹了。”说着就要爬走。
沈琤在她这儿的经验明显不如战场, 说实话的下场就是打草惊蛇, 赶紧安抚道:“我就是说说,我每天都这么想, 一天怎么也要想个七八遍, 又不是真的想怎么样,想的哪能算数。”
“真的?”
“真的。我要是真是兽.性大发, 哪能等到现在。我雪夜来见你, 就是想见见我家娘子,听她叫一声琤郎。”真情实感的表达内心, 没有好下场, 还是扮演一会柳下惠缓和一下气氛吧。
暮婵缩在被子里, 掩盖着下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但从弯弯的眉眼中也知道她在笑:“……琤郎。”
她甜甜的喊了一声, 沈琤骨头酥了半边, 干脆躺在她身边:“有你这一声,什么都值得了。”
“你冷不冷啊?”她方才听到他打喷嚏,担心的道:“是不是要病了?”
“我没那么容易病的。倒是你,小心着凉。”沈琤去一旁烟露的床上抱过一床被子给她加盖上,然后隔着被子搂着她:“你可千万不能病了。”
暮婵想了想,道:“你刚才也打喷嚏了,这样吧,我允许你到第二层被子里面陪着我。”
他怕她反悔,赶紧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与她隔着一层被子躺在一起。
沈琤一看,这不就是同床共枕么,虽然没盖同一条被子,但任谁从外面看都会认定两人同被而眠了。
看来暮婵对他是真的动了感情,否则也不会允许这么接近她。
毫无夸张的说,她和他上辈子什么都做过,但是盖着一张被子,有说有笑是从来没有过的。
每每这个时候,她不是绷着一张死人脸,就是以一副看死人的表情看他。
想到这里,沈琤不禁乐出声来。
“你笑什么?”
“……啊……我在想,皇上派你出使,正中我下怀,说真的,我其实动了念头,想乔装打扮混进京城见你一面,谁知道老天开眼,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最后的比喻非常不恰当,暮婵觉得像是羊入虎口一样,语气戏谑的道:“……所以我可是朝廷钦差。沈大人,啊不、沈小王爷,您打算退兵吗?”
“如果不退兵,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乱臣贼子?”
“那倒是不会,除非你打进京城,烧杀抢掠。”暮婵担心的问:“你会吗?我听说好多节度使因为没有赏钱给士兵,都会允许士兵进城抢掠三天,你有赏钱给士兵吗?你如果不许抢掠的话,他们会不会反你啊?”
多贴心,连这点都替他考虑了,他笑道:“你这钦差当的不称职,里里外外都替我着想。”
“我当然担心你了。”她总不好说“你死了,我守寡”这种话,但表情出卖了一切,满目的担忧:“我就是不想你出一点意外嘛。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你千万小心,别因为给你封赏,你就掉以轻心。”
对皇帝,沈琤有信心,前一世就捏着玩,这一辈子也不怕。
“听听,真想让皇上来听听,他派出来的郡主已经毫无保留的倒戈向我了。”沈琤笑的合不上嘴,见她噘嘴瞪他,笑着俯身在她唇上一吻:“我知道,你向着你夫君,应该的。”
暮婵做好准备让他吻,他不吻,结果毫无防备的来了一下,全无气氛的酝酿,她有点生气:“你到底退不退兵?”
“退退退,听你的。”他笑眯眯的道。
她听了,又觉得不舒服,闹心的道:“哎呀真是的,这烦人的差事,你不退兵,我心烦,你退兵了,我又觉得自己拖累你了,更烦。”不知怎地,心里越发难受,鼻子一酸,就想哭:“你是不是很为难?觉得我给你添麻烦?我这一路上一直怕你生我的气。”
沈琤就知道她善解人意,值得一辈子珍爱,赶紧哄着:“你别往窄处想,是朝廷那些窝囊废的男人们跟我们正面打不过,利用你达到目的,你这么难受,岂不是因为别人的错误让自己难过?”
她心里发堵,侧身趴在他怀里哽咽着。他搂着她,轻轻拂去她的眼泪笑道:“你不用替我着想,凡事多自私一点替你多考虑就行。就是你杀我,我都不生气,退不退兵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你再忍忍,等熬到成婚就好了。”
暮婵哑声道:“……你既然同意了,我们明天天气好转,就原路返回了。”
这哪儿行,刚见面就要走?沈琤道:“为什么?随我回驻地多待两天再说。”
“现在看到你……就想到……撤兵之类的难事……不开心……”暮婵实话实说:“我虽然想你,但总觉得现在见面……不是滋味。等你退兵了,明年夏天,我清清静静的出嫁……再和你在一起。”
说来说去都是朝廷那帮家伙心烦,不如找个机会干掉他们算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沈琤舍不得也不想忤逆她的意思:“……好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才是豆腐!”她哼了一声反驳,却能感觉到她在被子里往他身边靠了靠:“不过,现在能见你一面也很好了……”
沈琤无可奈何的:“嗯”了一声,心里先骂死太监再骂皇上,过了一会回过神来,,发现她竟然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他自喃道:“唉,你对我还真无防备。”他刚才身上发冷,打了个喷嚏,现在周身温暖,竟然也有了困意,便搂着她,沉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热醒,推开被子,翻了个身,这一翻身不要紧,发现她已经因为睡的发热,将两层被子都掀开了,仰头睡的正酣甜,无知无觉。
蜡烛烧的正旺,她雪白的肌.肤从中衣扯开的领口露出来,不知是烛光的颜色晕染还是真的露了出来,甚至能看到一点点粉色。
沈琤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心想我可不是占便宜,我就是给她整一整衣衫,她一直睡相不好,前一世也是如此。
我是她夫君,又不是没干过。
他恍然记起一幕,曾经有一次,她也是这样,仰头睡着了,身上的“弱点”暴露无遗,他一个没忍住,就“摔倒”在她身上,刚进入就狠狠挨了一耳光:“沈琤,你不是人!”
挨打又挨骂,当然不能罢手,然后他就把“不是人”的行为进行到底。
破罐子破摔了。
这一次可不行了,他现在的罐子好着呢。
沈琤缩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口中喃道:“不是人,不是人,清醒点,清醒点。不长记性是不是?”
冷静了片刻,呼吸顺畅了,他凝眉心想,偷吻一下,总不过分吧,刚才吻的太仓促,她就是发现也不会太在意的。
他从侧面,俯身凑过去,刚想轻轻吻上,突发奇想,这个姿势不大对,应该在她正前方吻她才对劲,不如到她上面去,双手支撑身子,然后俯身一吻。
他正想到她上面去,才抬起一条腿,就听她口中:“嗯……嗯……”了两声。
她睁开眼睛:“……琤郎,你做什么呀?”
“……我……我……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不逃,等着挨耳光吗?
“可外面还黑着呢……”她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外面。
“没关系!”他拿起斗篷就走,在推门而出的时候,就听她在身后,慌张的道:“呀——谁解开的?你给我回来!”
“真不是我!”沈琤退回来一步:“你的丫鬟没跟你说过,你睡相不好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你!”
就听她在里面愤恨的喊道,他赶紧加快脚步,有多快溜多快。
临走前,留下一队人马今夜守护世子一行人,再命连夜骑马去找大夫来,万一暮婵真的有风寒,也好有个准备。
做完这一切,才连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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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琤身体健康,血气方刚,着凉根本不足为据,好好睡了一觉,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视察军营后,把各属将领叫来,商量正事。
军帐内,沈琤坐在居中位置上,两侧则坐着各营军官,今天需要讨论的核心议题就一个:是现在就撤兵还是再给皇帝点教训。
“这么太便宜朝廷了,两个人头就想打发咱们?”庞新杰首先出来叫嚣:“应该杀进京城,让他们知道咱们定北军不是好惹的,再也不敢再冒犯咱们,让狗皇帝做梦梦到咱们都要打寒颤!”
沈琤认为不无道理,他可不是好说的话人,一个破郡王和两个人头就打发自己,怎么看都不够。他忽然发现自己胃口变大了,不满足于简单的朝廷册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