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的黑客技术在我们之上,但奇怪的是,他侵入到军方内部系统,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机密文件他一个没动,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想要帮我们关掉视频一样。”技术人员向魏泽屿报告说,“我们已经在紧急升级安全系统了,少将,这件事需要上报吗?”
魏泽屿此时正站在银行大门前,看着士兵们将铁闸门升起来,闻言眉头瞬间拧起,沉声说:“报!当然要上报!军方系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另外,你们如果收拾不了……就去请科院的人帮忙,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意思。”
说到“科院”这个词时,魏泽屿微妙地顿了顿,似乎不怎么愿意提起,连带语气也冷凝了几分。
另一头通话的人仿佛也很惊讶魏泽屿会主动提起这个地方,愣了几秒,才忙不迭应承下来。
挂断通讯,魏泽屿顶着浑身的低气压,迈进了敞开的银行大门。早先一批冲进去的士兵已经将劫匪们全部制服,现在正忙着收拾残局、安抚那些惊慌的人质,魏泽屿环顾了一圈,只见大厅中被军方和庆幸劫后余生的人们所占满,却没有看见姜云衣的身影。
“那个女孩呢?”他皱着眉叫住一个士兵,问道,“被劫持的那个女孩,她在哪儿?”
被拉住的士兵还来不及回答,魏泽屿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然后就看到一个短发女孩跌跌撞撞地推开旁边的人,冲着一个地方边使劲挥手边高喊道:“云衣!云衣我在这儿!”
魏泽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自己正在寻找的那名女孩从一条走廊中钻了出来,她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只是白衬衣被血迹弄脏了,神情不见一点慌张。
姜云衣一眼就窥见了钟颖,她被人群推挤着,因为身高较矮,所以正努力蹦起来,以免被其他人淹没:“云衣,你没事吧?”
姜云衣摇摇头,正想安慰一下,就被钟颖飞扑过来的一个熊抱给打断了。
她好不容易从缝隙中钻出来,头发散乱也顾不及整理,猛地扎进姜云衣怀里,声音中染上了一点哭腔:“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事……吓死我了,我一直不敢出声,看到你追了过去的时候都要吓死了!”
钟颖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抽噎了两声,断断续续地说:“还有你刚才太帅了,你以前是练过武术吗?对了,你还会开枪,我怎么没听说过……”
一脱离危险,钟颖絮叨的毛病又发作了,她抱着姜云衣的手臂不肯撤手,东问西问扯了一大堆,最后是看见魏泽屿冷着一张脸走过来,被那副严肃的表情吓到了,才闭上了嘴。
魏泽屿的靠近令姜云衣本能地警戒起来,她能感受到,这个人的气息很危险,应该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于是主动上前一步,将钟颖挡在了背后,问:“先生,你有话要跟我说?”
姜云衣的目光在魏泽屿所穿的那套军装上停了一瞬,说:“先生,你要因为我非法开枪而抓捕我吗?”
魏泽屿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眼中闪过沉思。以他在军中多年的经验,从体格上判断,姜云衣应该不曾接受过正规训练,这与她之前表现出来的冷静沉着很是矛盾,还有那一枪……
正思索着,有士兵从姜云衣方才走出的那条走廊内抬出来一个昏迷的绑匪,魏泽屿瞥了一眼,发现那正是头领,便问了句:“怎么回事?”
抬人的士兵回答:“他在射击时,将天花板上的吊灯锁链给射断了,吊灯砸到了他脑门上,导致昏迷。”
魏泽屿:“……”
“……开什么玩笑。”魏泽屿语气冰冷,“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要伤害自己?”
士兵在他的注视下显得十分紧张,咽了口唾沫,才回答说:“可是……可是现场检查的结果的确是这样,少将您……也可以过去看一眼。”
魏泽屿被这个喜剧一样的事情发展憋了一腔闷火,他示意让人将昏迷的头领送走,转头望向姜云衣:“你刚才也在那条走廊里,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颖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轻轻捏了捏姜云衣的手臂,鼓起勇气说:“我说这位大哥,您这是审犯人呢?云衣她也是人质啊,她差一点就没命了,您可不能……这么……”
魏泽屿的凝视给她带来极大的压力,钟颖的声音渐渐消失。
“还有之前那一枪。”魏泽屿无视了钟颖的抗议,眼也不眨地盯着姜云衣,似乎要将她的看个透彻,“未经训练的人不可能打出这样的准度,而且你开枪就直冲着脑袋射击,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你,不是吗,姜小姐?”
他重重地咬着姜小姐三个字。
姜云衣早就知道军方一定会怀疑,因此对于魏泽屿来查自己毫不意外。
她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先生,你误会了,那一枪不是我开的,是恰好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