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黑鱼怎么会知道这些……”一直监控通话的魏泽屿眼疾手快将信号切断,脸色黑沉,坚毅的五官中透出一股锐利的冷意。
是他自大疏忽了……他追捕了黑鱼这么久,将黑鱼的底细摸了个透彻,别人怎么就不会想到来调查他?为了避免仇家牵连,魏家一向将大嫂保护得很好,可是以黑鱼当年的声势,难保他不会查到点蛛丝马迹……
为今之计,是一定要保护好大嫂和宁宁!一旦他们被用作威胁,那就真的棘手了!
不详的预感充斥着整个大脑,魏泽屿顾不上处理后续,立刻调到另一个频道,对潜入银行的手下发起命令,“听着,解决掉狙击手后立刻去保护那一对mǔ_zǐ !务必不能让敌人近他们身!”
魏泽屿的大吼透过耳机传入到那三个士兵耳中,他们此时已轻手轻脚地摸上了二楼,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伏低身子,突然如猎豹一样从角落中冲了出去,伸出手臂死死勾住了狙击手的脖颈,压迫着喉咙致使其无法发出声音。
缺氧的窒息感让劫匪不由自主地松开握着枪的双手,枪往下掉的瞬间,在身后勒住人脖子的士兵立马抬起一条腿,接住了掉落的枪支。
精锐部队出身的特种兵随机应变能力很强,虽然劫匪在拼命挣扎,但他们依然稳稳地将人控制住,渐渐地,挣扎的力度减弱,劫匪甚至已经在翻白眼了。
二楼的突变并没有立即让一楼大厅的人察觉到,头领在通话中断后,阴鸷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了正搂着孩子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
尽管黑鱼的话没有说完,但不妨碍头领意识到这个女人以及婴儿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魏泽屿是你的什么人?”头领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强行将女人从地上拽起来。
女人惊恐地摇着头,声音颤抖:“不认识,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不认识?”头领冷笑,下一秒,他忽然拔出腰间的枪,指向了女人怀中的婴儿,残忍地问,“这样呢?你认不认识?”
女人紧紧咬着下唇,眼珠子在不停地颤动,显然脑海里正激烈地天人交战。
她不蠢,自然清楚自己如今面临的是何种处境。她曾听说过魏泽屿这位小叔子是抓捕黑鱼的头等功臣,因此黑鱼和他的手下们肯定恨魏泽屿入骨,要是她和宁宁的身份曝光,会遭遇到什么对待简直可想而知。
但问题是……假如她不肯承认,宁宁会怎么样?这群蒙面人丧心病狂,之前还意图杀了宁宁,根本就不会顾及到他还是个婴儿,她自己怎么样都不要紧,可是宁宁……
女人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咬了咬牙,仍坚持道:“我真的不认识!”
“不见棺材不掉泪。”
头领嘲讽般啧了声,手指正要扣上扳机,后面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没有人告诉过你,用枪指着一个婴儿是这个世界上最下作的行为吗?”
这个女声很熟悉,因为头领曾几次三番胁迫声音的主人去与军方交涉,他别过头,只见那个漂亮少女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她此时正被人勒住脖子,这种姿势绝对能令人难受,但她却还是沉稳得过分,就像当初冷静地提出要代替朋友、顺从地完成交涉要求时一模一样。
无论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还是像如今这样被人捏住命脉,她都不曾流露过一丝一毫的慌张。
这种冷静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女孩会拥有的,就算是假装镇定,眼中的害怕却骗不了人,但头领却没能从姜云衣的黑眸中找到惧怕的情绪。此时此刻,他终于从胜券在握的自信中跳出来,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姜云衣看着他,目光冰冷,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你真给人类蒙羞。”
在末世那般艰苦危险的环境中,幸存者们都可以守住一个共同的约定,用性命去保护被视作种族延续希望的婴孩,到了和平的世界,反而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情况,这些人不觉得羞耻吗?
何等的败类!
姜云衣闭了闭眼,分出一丝心神去平复下猛然窜起的怒火。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但这些劫匪的行为是在明晃晃地踩着她的底线,之前因为不想暴露自己,姜云衣是打算适当地给军方一些帮助,让他们自行去解决,而不掺和到这档麻烦事里的。
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