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2
随着冬天最寒冷的那段日子过去, 学校里星光之树上的雪在一个冬天中越积越厚,时光如同在草原上狂奔的疯驴,一转眼也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寒假总是比暑假短暂, 特别是对于那些还要提前回校备课的老师们来说。
今天, 学校的所有教师都坐在会议室里开会, 商讨下个学期的课程安排与科研资金,时间还没到, 但是大多数教师已经到达了, 正在彼此交头接耳, 基本上就是在谈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是神降,就在新查斯顿郊区, 我远远看见了一眼。”埃斯波西托先生说。
沃格特女士并没有留在新查斯顿,而是又跑去调研了, 她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埃斯波西托先生用手整了整自己波点粉的领带, 干咳一声回答:“不知道,我没敢看热闹, 第一时间就跑了, 能跑多远跑多远。”
“那你们谁留在了市里……”
“奥罗拉教授,听说您返回了里世界, 马人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他们低声谈话着,塞勒斯还没来, 整个会议室嗡嗡响成一片。奥维莱亚自己坐在会议室的另一头,也不跟别人说话, 端坐着闭上眼睛。
而罗根与泰勒已经拆伙了,原本的科研搭档反目成仇, 他们现在由于明年预算的问题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竞争欲望。在经费面前, 从来都没有长久的友谊。泰勒坚持钱都应该给活物, 而不是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罗根则冷笑着说你小心别因为违规实验再被抓进去。
目前来讲,泰勒和琼斯女士站在了统一战线,都想要在明年引进一些珍惜超凡生物,爱德华教授是琼斯女士的应声虫。他们三个一唱一和,把罗根气得跳脚,枯瘦的脸上都涌现出一股红晕。
随着约定的时间一点接近,教师们的交头接耳声音越来越大。
在指针走到约定的位置的时候,卡帕尔蒂准时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随便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塞勒斯落后了两步,也跟着进来,他走进之后没有顺手关门,虽然楼道里的寒风对这些教师们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这种做法还是引起了一些教师的注意。
“上午好,希望大家的假期过得愉快。”塞勒斯笑着走进来,他今天的头发梳过了,正装换成了一件浅咖色的外套,显得比以前年轻活泼一些。
他一进来没有先开始说正是,而是再次看向了门外。
“我首先需要向大家介绍一下下个学期入职克莱拉大学的员工。”
埃斯波西托先生敏锐的注意到他用的是复数。
塞勒斯说:“克鲁兹女士还有那位先生,两位快请进吧,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只是莎莉有点好奇,我去带着她看看这里的布置。”门外有人回答道,嗓音有点沙哑和苍老,但是非常有力度。
埃斯波西托先生听到这个姓氏,猛地一僵。
一位头发花白,但是容貌依旧端正的女人走进来,她穿着一身长长的大衣,尖鼻子与薄嘴唇看着气场十足,她的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小姑娘。
那位进来的女士似笑非笑地先瞥了埃斯波西托先生一眼,然后再向塞勒斯颔首,坐了下来。
那个红裙子的小姑娘拉了拉她的衣服:“母亲,您认识那位先生吗?”
克鲁兹女士挑眉:“当然,我们曾经认识地比较深入。”
她说完,埃斯波西托先生旁边的人都颇为微妙地打量了他一番。
门口又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跟在克鲁兹女士后面走了进来,穿了一身法师的长袍,黑色及肩的头发,眼眸碧蓝。
他一进来就坐在克鲁兹女士身边,一言不发。
爱德华教授听见琼斯女士在他旁边小小声的“哇哦”了一声。
这也不能说琼斯女士不够稳重,主要是这位的容貌确实非常优异。他长了一张极其明艳的脸,尤其是眉眼的弧度极其的浓丽,脸很白,嘴唇却是红而唇角微挑的。这位进来之后谁也没看,脊背挺得笔直得坐在桌子前面,盯着桌面,好像上面开了朵花一样。
巨龙奥维莱亚终于动弹了一下,伸出手臂,敲了敲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那个人转过头,对着他摇了摇头,又转回去接着盯。
阿普比先生看着对方也有点发呆,在爱德华教授开始思考他们真知学派是不是都好这一口的时候,阿普比先生低声嘟囔了一句:“怎么有点眼熟……?”
塞勒斯站在最前面,将下方的众生相尽收眼底。
他轻轻干咳了一声:“让我来介绍一下,首先,这位女士是拉维纳·克鲁兹,她将来学校接手我暂代的炼金术课程,出身秘银学派。”
克鲁兹女士矜持地坐在椅子上,笑了一下。各位教授开始礼貌性地鼓掌,但是大多数人都在偷偷打量埃斯波西托先生的表情。
埃斯波西托先生不知道在想什么,鼓掌频率恰当,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好像是用尺子比出来的一样。
“还有这位是迪伦·奥……”塞勒斯音节刚刚发了个开头,那位新同事就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新同事自己主动站了起来,张口说:“我是迪伦·科尔伯恩,很高兴见到诸位。”
塞勒斯接上:“啊对对,他出身白塔,是贝特朗的同学,现在前来任教古代拉德语相关的课程和一门选修,并且会负责一部分行政事务。”
说完这句话,塞勒斯感觉一阵轻松快乐。而身为同学的卡帕尔蒂面无表情,看上去既不为此快乐也不为此反对。
掌声重新响起来,而和校长同姓的那位新同事又做了回去,接着死死地盯着那张开花的桌子。
接下来,各位教师就新学期的教学安排交流了一番。克鲁兹女士都问了问各位老师学生们的大概情况,只有那位长相出众的新同事依旧一言不发。
等到散会的时候,爱德华教授还听见阿普比先生在沉思:“到底为什么这么眼熟呢……”
阿普比先生叫住塞勒斯:“科尔伯恩先生,你们有血缘关系吗?你们的家族祖上是不是出过一些历史名人?”
塞勒斯露出一个尴尬而礼貌的笑容:“有……有的,我家族祖上没什么名人,您觉得迪伦眼熟会不会是在哪里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