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度赞普也忘了喊疼——他反正晕着,疼不疼的也不知道。
而另一边哭得要死要活的郑秀才正发傻呢,丁鹤又走过去,从他左右手上各自割了一根小手指下来——刚刚只是哭,这回,郑秀才开始嚎叫了起来,他叫得惨得不能更惨,似是忘了自己之前还想要为两个孩子献出生命的那些话来。
许承只好在一旁说:“是救你两个孩子的。”
“救他们就救他们,割掉我手指,你是借机报复!”郑秀才恶狠狠地瞪着许承,“我就知道你看不得我好!”
许承也是懒得与他废话了。这人就是觉得一个秀才身份就可以作天作地了,他也不想理睬这东西,也没有什么跟他好聊的,至于丢了两根手指……许承虽然也觉得郑秀才丢得冤枉了,可是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心情好了起来,这般想来,他顶多不是个恶人,但也算不得是个大好人了。
反正,许承也没想要做个大好人。
若是做个大好人就要别了那些快意,那还是不做的好。
许承再看丁鹤,只见丁鹤拿了那耳朵跟手指放到一起捣碎了,捣得血了呼啦的,黏黏糊糊看着也是够恶心的了,可更恶心的在后面——丁鹤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个口袋,从里面拿出两块鲜血淋漓的肉来,也是放到这黏糊糊的东西里面搅拌好了,这才平分成了两块,各自放到婴儿的肚脐上。
只见那肉块在婴儿的肚脐上一放好,瞬间就转化成了肉粉色,再开始渐渐变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而两个婴儿也瞬间变成了普通婴儿大小,之前死气沉沉的紫色的脸也开始泛红,再一转眼,两个孩子竟然各自一声咳嗽,哇哇大哭出声。
许承惊讶极了。
他没想到的是两个孩子还能活下来。
更没想到的是……丁鹤竟然有这等神仙手段!
他是猜到了丁鹤肯定不是凡人,可也没想到他是真神仙,只觉得他可能就是比较有本事的仙长之类,却不知,原来他竟是真仙了!
丁鹤搓搓手,对许承讨好地一笑:“我老家的一种法术,早产的孩子,需要用个有点儿法力的肉身上的肉,再配上学亲的骨肉,再配上母亲的血肉,这才行——那二妾愿意割下手臂上的肉来为两个孩子重生做奉献,故而从今而后,她们就是这俩孩子的亲妈了。”两个孩子虽然双生,却还是分得清楚的,眉眼之中,倒是真的与两个妾各自相似。
许承也点头,觉得这倒是个好事儿。
至于那郑秀才,如今他缺了两根手指,再科举也是无望了。
而那寂灭宗的毋度赞普,却是个古怪的人。
他早年是正派人,也是密宗赞普一系的,修的是叫一个助人为乐啊,做人王,成大业,不杀生,这是他的正道,可后来他发觉做了人王就不能不杀生,杀了生他就修不成大道……他左右为难,最后一怒之下,堕落成魔。
虽然说是堕落了,可他那一双耳朵却是用来听世情的,就这么双耳朵还保持着人王一脉的圣洁,结果,就给人割了下来,用在俩婴儿身上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同情毋度赞普才好。
至于郑秀才,许承暗戳戳地不想搭理他,丁鹤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去管他,两个人各自抱着俩孩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寂灭宗——他们一出门,就见远远的,那昊天城的人冲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