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道士跟和尚
且不说那郑秀才是不是相信这所谓的送子庙的庙祝所说的话,就说着几句话说得,换成任何一个人大约都要跟他撕扯起来了——但好歹郑秀才是个秀才,一个秀才,他哪里能够撕扯过别人呢,只有把这亏吃到肚子里了,末了也自然是有十分的不忿,与旁人说送子庙的时候,更是带了一肚子的鄙夷,觉得那庙里都是神棍罢了。
当然,庙里就俩人,一个是庙祝,另一个是许承。
所以这郑秀才怎么说,也不过是与许承的恩怨越深,而至于庙祝,他说与不说与庙祝真的是没什么关系——只来求子的女人能怀上孩子,这就算得上是灵验了,他再怎么多说,女人们又如何能听得到?就算听得到了,又怎么可能信他?
也是这郑秀才心中有鬼,故而他这一段时间算是逢人就说,说得他自己都信了,旁人却只当是许承威胁他罢了,又想到他这样硬是把许承家唯一剩下的一个哥儿当成绝户来吃,实在是太难看了些,故而大家只当做乐子罢了,也不当真。
而在送子庙里,许承倒也是听说了过来的百寿村的人跟他说的,是那郑秀才如何如何,丁鹤又怎么帮他“报仇” 的,听得他倒是有了十分的感激,只怕那郑秀才身负功名,要找丁鹤麻烦,便也在担忧之中却忘了丁鹤该是“大家子弟”的事儿了,时时刻刻的盯着丁鹤身边,就怕那郑秀才要整人,更是连本已经打算好的要种地的事儿都耽搁了。
但说起来,这日子也是不早,再不重点儿什么,那就真的是错过时日了,故而,许承还是忍耐不住,大清早的熬好了粥就过来叫丁鹤。
他伸手拍了拍门,却听着没有动静,也便觉得奇怪——丁鹤平日里虽然早起,但也不会太早,现下听着这像是不在屋里一般……也不知道是去了哪儿了,莫非真的是给郑秀才害了不成?
这人就有个习惯,便是越怕什么就越往什么方向上寻思,许承就是如此,他越担心,脑袋里想的就越可怕,越可怕就越恨郑秀才,这一时间就忍不住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邪火蛮力,他跑到厨房操起菜刀就冲出了送子庙的大门!
此时天色尚早,便是种地的也还没来得及出门,许承举着菜刀,只觉得自己这是天生的力大无穷了一般,恨不能一刀劈了郑秀才!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落在许承身上,还没等许承反应过来呢,他就觉着一阵天旋地转,再脚踏实地的时候,人就落到了一群道士跟和尚的面前。
道士是真道士,长了一张十分道士的脸,美髯白面,头顶发髻簪着一根碧玉簪,看起来道骨仙风;和尚是真和尚,慈眉善目眼低垂,光头顶上九个点儿,看起来和蔼可亲。
那道士绕着他转,那和尚上下打量他,两边脸上都挂着笑,好似在看一朵花儿。
许承往后退了退。
只是退了两步就觉得不对劲儿,再一回头,后面也站着一排的道士跟和尚,看起来跟前面俩是一伙儿的。
那倒是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对着和尚道:“大师,这小友果然是身负大气运啊,且他是水木双灵根,二者相合,自成一世界,可谓是天下南寻啊!”
旁人倒是多有认同的,听了这话连连点头,更是看着许承眼仁儿都笑。
许承只觉得脑袋发木头皮发麻。
这一群人不会是脑子不大好吧?不然怎么专门把他围起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