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高墙在?身?后不断远去?, 霍枝回头看了一眼。那李太傅似乎一直站在?红梅之下,看着他们?远去?。
“临走前,李太傅嘱咐我要好好珍惜的你。”
马车里, 男人的背影挺拔,气质清绝。
“你们?这些男人可是真是怪。”霍枝轻柔的嗓音响了起来。
一路上都是噘着嘴,不高兴全写在?脸上,裴枕回身?去?看抱着手炉的女人, “你倒是愿意和我说话了?”
这重?要么?霍枝抬起手臂,“裴枕, 抱我。”
温柔乡英雄冢。裴枕以?前不懂,此刻却是懂了。
他靠过去?, 揽上她的肩膀。娇嫩的肌肤就贴上来,她说,“我以?前总是觉得?两人的欢愉才是最紧要的事, 那些个身?份地位都不必太计较。”
裴枕将下颌骨落在?她柔软的黑发,“嗯。”他认真的在?听她说话。
“所以?在?岭南之地我对你的来历, 也从来不曾放在?心上。”她垂下眼去?, 眼睑下落下一片青色色影子。
“霍枝。”男人对她的投怀送抱难以?抵抗, 一手拖住她的腰肢, “你为何不愉快?”他是真的不明白?。
她低声笑, “我看上去?像是不愉快么?怕是王爷搞错了。”裴枕做了摄政王之后,霍枝更不曾有那么一刻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他如何能看错。
“你不愿意与我说话,便是不满。”且不用提,她称呼他王爷。
霍枝回过神?来, 想要从他的怀抱之中脱身?而出。却被一双大手强而有力的压下。
“我对你感觉到陌生。”裴枕在?岭南之地的状态与此时?不同, 尤其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风华正茂的十?六岁少年将军。
霍枝爱他的潇洒肆意, 满腔滚烫的热血。
但是不管如何的自圆其说,他俩的这一份姻缘,她都觉得?很是不公平。
凭什么他失忆了,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霍枝低头看着隆起的小腹,为什么又要自己独立承担这么许多?
太仙寺中,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她站在?他背后为其谋不平,再次相遇,他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有传言称是,裴枕与燕婉合谋害死了先皇。面对流言蜚语,他也只是默默地为小皇帝找新太傅,为死去?的皇兄守着这天下。
霍枝铺开富贵牡丹花裙,朝着这个男人看去?,“你今生所求是什么?”
“为国征战沙场,鞠躬尽瘁。”裴枕原先压根没有成?婚的打算。
“我应当是要猜到的。”这个男人是天上展翅的雄鹰,不受任何人的拘束。霍枝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牵绊住他脚步的拖油瓶。
裴枕执她手,“现下也有一件事,便是看着你安全的生下孩子。”
孩子……霍枝笑了一声,瞥过他一眼,“若我没有这腹中的孩子。”他是不是根本不会?与她再多有干系。
男人按下她的手臂,“我自小便被人当做货物般选来选去?,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
他和她说起年幼的事,提到最初自己只是为了气母妃才上了战场。不管自己如何做,皇兄都像是一个翻不过去?的大山压着他。
忌惮他会?起兵谋反。
“多可笑。”裴枕与燕婉相识在?绥江,两人私下并无交集。但皇兄不信他。
他还记得?那一日,刚回京城便呗皇兄宣到了京城,告知他燕婉已是他的皇嫂,让他别再痴心妄想。
“又或许,先皇只是想找个人牵绊住你。”霍枝想。
裴枕低头问她,“你可是也觉得?我无心?”这话何其耳熟,和当年母妃说的一般无二。他眼里只看得?到他自己,不在?乎旁人。
她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感叹一声果真如此。
在?那日雪夜里,裴枕如同天降神?明。他抱着她回去?,在?霍枝的心里是何等的欢喜。她也曾天真的想,裴枕是有点在?意她的罢?
只是事与愿违,他光明磊落,说到做到。
但在?成?婚之后,那期望变成?了无尽的失望。
她似乎应该明白?了某些残酷的事实。
比起他那毫不起眼微薄的爱,她使劲手段得?到的甜,那又是何其的可笑。手落在?他胸前,当初是如何百般的求他,如今像是一面镜子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裴枕,“我瞧得?出来,你似是对我不满。”
他这人素来是察言观色,在?乎身?边人的想法。不管是六岁,十?六岁,还是二十?四岁这性子永远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可是这一刻,霍枝宁愿被蒙蔽,“我是二嫁,走到哪处都会?被人指指戳戳。”
裴枕出于?道义留她在?身?边,甚至不惜娶她。
他却说,“我从来不会?听这些。”
“是么。”霍枝苦笑。就算是他指缝间施舍的爱,她也想收起来。亲一亲裴枕颤栗的唇,“裴枕,你与我没多少感情,不用做到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