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浮云满含热泪跪到地上。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裴枕看着?手中明黄,面色却?是淡然。
江左王被册封为摄政王可是大喜事!岭南王将裴枕迎到主桌的位置上:“江左王比本王小上一轮,我便亲切的称呼你一声贤弟罢!”
明日裴枕即将启程返京,岭南王就把留下?他来。两人坐在一处来吃顿家常便饭。
隔着?一道帘子?,里头还?有个女?人身影。裴枕听说那是岭南县主。
“还?在闺阁家的女?儿不好现身,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霍枝坐在里头,浑身僵硬。其?实她今天是故意没有戴帷帽的,裴枕若是现下?进来,就能认出他就是骗了他的那个女?人。
她或许也是在挣扎,把这机会交给上天。这顿饭,漫长的让霍枝痛苦。
但是自?始至终,男人眸色却?沉而冷。
丫鬟们?笑脸殷勤,这位传闻之中的王爷可真是赏心悦目。便是随意的一身宽大衣袍,却?穿得仙风道骨,偏他眉眼自?有几分锋芒的戾气?。
只看的一眼,就双脚发软。无法自?拔。
“一群没出息的东西,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岭南王摆摆手,侧颜见身旁高大的身影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裴枕这个人就是太过清心寡欲,和他霍涛不是同道中人。
不过自?家宝贝女?儿也说了,这位江左王以?后那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他能在裴枕危难时帮了,今后便是有数不完的好处。
岭南王举起酒樽道:“贤弟啊!我们?共饮一杯!”
裴枕掀开眼皮,道:“裴枕在岭南多受岭南王的照拂。此?恩情,我一定铭记于心。”
霍枝握着?茶盏,抬起头往外头看去。那他是否会记得一个叫枝枝的女?人?
“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嘿嘿嘿,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岭南王咧开嘴哈哈一笑:“贤弟也太过见外了。”
茶盏握在裴枕手里,只有杏子?般大小。对面的酒气?飘过来,他虽然未曾喝酒,喉咙却?觉得有些不适。
岭南王见着?裴枕在看他,笑着?解释:“这是岭南独有的蔷薇酿,不会醉人的!”
这酒水里夹杂着?花香,如同昨夜里万千盛开的小蔷薇,味道浓郁。
岭南王又给裴枕夹了一块饼子?:“贤弟,这也是岭南当地特色,叫做鲜花饼。”这桌子?酒菜都是霍枝嘱咐人备下?的,别说自?家女?儿还?有当贤妻的料子?。
裴枕的眼神从那蔷薇酿中挪开,吃了一块鲜花饼。
饼皮酥脆,其?中的馅料是浸了蜜汁的各种?花瓣。早已经没有了苦涩之味,满嘴的香醇。
不大的饼子?他吃了三口就吃完了。岭南王见裴枕喜欢,又夹了一块放到他跟前的碟子?里,“贤弟爱这口?本王让管家准备一些给你路上带着?吃。”
鲜花饼也不算如何美味,男人有些沉默,只是在唇齿回味之间有一丝那女?人的滋味。
吃多了容易上瘾。
裴枕单手举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茶水在嘴里走了一圈冲走了余留的芳香。
江左王启程的消息,传遍岭南大街小巷。流民们?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一路送人到了城外。
裴枕望着?人山人海,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浮云在身边说了一句:“那姑娘倒是狠心的很,都不肯来送送王爷。”
他说:“不来则是最好,也没什么必要再见面了。”
虽不说,浮云也知道王爷是有些失望的。不然怎会一眼又一眼的,满怀着?期待寻过去。
浮云又问:“那王爷留给她的东西,她会见得着?么?”
可是又特意回了一趟太仙寺后山的茅草屋,那女?人如此?冷清,怕根本不会去罢……
裴枕嗤笑道。
“启程。”
谁会舍得不见这个男人最后一面呢?不远处的城墙之上,女?人戴着?帷帽望着?马车队伍。不用劳什子?的脂粉涂抹,霍枝的肌肤依旧如白玉。便是不画朱唇,也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她说:“一路珍重。”
等霍枝远远的看着?送走了人,手指一抹脸颊,自?己居然哭了?心里就像是挖掉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空落落的。
不过就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却?感觉和他处了一辈子?。
要不是自?己心志坚定,方才裴枕转身回眸的那瞬间,她都想摘掉帷帽冲下?去。
岭南王在身边低声感慨:“江左王真当是清俊雅致。”
霍枝轻轻颔首:“是啊!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的妙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城楼,一股儿羊肉的膻味从她鼻尖走过。霍枝赶紧捂住帕子?,扶着?城墙呕起来。
小怜忙递上帕子?,她擦掉嘴角的水渍。
岭南王察觉有些不对劲:“枝枝,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