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洵一边让底下的人将病患隔离消毒, 一边推本溯源,想找出发病的源头。
几日前他写信给云爷爷,算着日子该到了, 但是不知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
——就好像那封信从来没有送出去。
溱洵脑子猛然一清,他披衣而起, 月色的光华散落在他的周身, 为他凉薄淡漠的脸度上一层光。
他坐在书桌前,又写了一封信, 本来想喊在身旁侍候的小厮,最终也没有喊。
第二日一早, 溱洵就让知府大人替他把信送出去。他先前的那封信, 是让身边的小厮寄出去的,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丝消息, 由不得他不怀疑。
溱洵索性找知府大人借了一个人暗中观察。
哪怕只有丝毫的怀疑, 溱洵也要想尽办法打消疑虑。
跟在溱洵身旁的小厮, 他才买回来没几日, 平时就在他身边伺候着,也算是个妥帖人。若不是这次时间过得太久, 溱洵也并不会怀疑。
溱洵新买的小厮叫广祁, 看模样倒是个老实的,只是,云爷爷久久不来, 由不得他不怀疑。
一封信辗转来回虽要很久很久, 但云老爷子距离此处并不远。
广祁还不知道他被怀疑了, 乐颠颠的去厨房给溱洵拿饭菜。
只是, 广祁还没有进进厨房的门儿,就看到李大人身旁的小厮鬼鬼祟祟的拿着他家公子的碗,不知道要做什么,两个一模一样的碗,在片刻之间被调包。
广祁猛然捂住嘴,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声音,然后快速退到一边,平息了片刻,才含笑进了厨房。
李大人身旁的小厮冷不丁的看到他,脸色瞬间苍白,将发抖的手拢在衣袖中,笑着打招呼:“广祁,你也来了,刚出锅的粥,此时拿过去正好。”
他心中怎么可能不紧张,他家主子这段日子有些反常,前几日吩咐底下的人把周边城镇疫者的衣物放到了这儿,这才在此地引发了疫情。
他心中很不明白,这差事办砸了,虽然说主要的责任都在状元郎,但是他家主子也落不大好,为什么要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呢?如果查出来,满门抄斩也不足以平息天下的怒火。
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家大人做错,但是也无力阻止,家人都在大人手里,他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到了后来,大人也许是看见他的心思漂浮不定,交给了他一件棘手的事儿。
这不,为了一家人的命,他就咬咬牙,狠狠心,听从了大人的吩咐,将病重的疫者用过的碗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