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讽刺太过明显,谢可越一时没了声音。原锐见不得好友被内涵针对,暴脾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施二少爷,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光在嘴上逞能有什么意思?有本事酒桌见真章!别到时候输得哭爹喊娘。”“原锐!”谢可越急切制止,又对着施允南解释,“允南,我朋友就是这脾气,没有恶意的。”“你出国这么些年,咱们俩都没好好聊过,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拼桌一块?”谢可越面上的温和不变,似乎很期待两人间的友好相处。梦里情节八九不离十地发生在自己眼前,施允南眸底晃过一丝轻蔑玩味。他就不是会逃避认命的性格,预知到的遭遇越惨,他就越是想要击碎这狗屁的命运轨迹。施允南看向原锐,接住他的话题,“你想玩什么?骰子赌大小?输的人吹瓶还是花钱?”付子遇听见好友的应允,连忙凑近耳语,“允南,你确定要跟他们一般见识?”“玩玩吧,多点乐子。”施允南回。“行,我陪你。”付子遇飞速同意下来,在牙缝里挤出两声吐槽,“我反正也看不惯谢可越霸占着你的少爷位置、还一副我不争不抢的假样。”原锐见他们在‘咬耳朵’,连忙出声找回存在感,“瞎嘀咕什么呢?别是酒量太差,你们现在就已经怕自己酒后失态了。”哟呵,瞧不起谁呢。这年头,谁还没点从夜店混出来的真本事啊?付子遇压住内心的真实吐槽,“坐吧,我们就在这儿玩!”双方破天荒地达成共识。谢可越见此出声,“那好,你们先坐,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嗯,去吧。”得了应答的谢可越迅速消失在人流里,他迅速撕下了和善的假面具,轻车熟路地走进夜店后台。有侍者认出他的身份,连忙殷勤地跑上来,“越哥,有什么吩咐?”“二楼k14包厢,送点好酒上去。”谢可越将‘好酒’两字刻意咬得重了些。“还有,找几个会玩的在周边蹲着……”他压低声音,将施允南的外在衣着描述了一番。“是个好货色,可别浪费了今晚。”侍者神色一怔,很快应下,“明、明白。”夜店是个有钱人操控的世界,难免有些潜在交易,也有些坑人的肮脏手段。因为酒精发生关系、再留下点照片视频什么的。捡漏流氓和有钱人士玩弄得开心,受害者不愿意自己的裸照和性爱视频外泄,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侍者捏了捏衣角,一时没压住心里好奇,“越哥,那人怎么招你了?连你这样的好脾气都忍不了?”“管好你的嘴,别问,照我说得去办。”谢可越眸光一寒,打个巴掌给颗糖,“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知、知道了!”侍者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准备。谢可越留在原地,眼中布满了算计。其实,骆令声一直是他想要接近的目标人物,结果却被施允南捷足先登?对方还故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这绝对不行!谢可越暗中派人查过,骆令声这段时间根本不在国内,他能和施允南打下有多少感情基础?后者完全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今晚之后,施允南不仅会被人轮番玩弄,还会被拍照留证威胁,最终这份光辉事迹传遍帝京豪门圈。骆令声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不堪的施允南会成为自己的另一半?“别怪我……”谢可越重新戴上老好人面具,只是低喃里一片阴毒,“要怪你自己撞枪口上,好死不死拦了我的路。”作者有话要说:#南小狐狸:一点儿不慌,甚至还挺期待打脸~第12章卡座包厢内,和谢可越一同前来的两个富家少爷也从隔壁跑过来看热闹。六人明显分立成了两个阵营,谢可越和原锐等人一方,施允南和付子遇是另一方。侍者提着一篮的昂贵洋酒走近,将其依次摆上桌,“各位先生,我是专门负责你们卡座的侍者,你们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告知我。”侍者笑容满面地环视一圈,末了瞥了一眼施允南。付子遇扫看着桌上的洋酒,“哟呵,都是烈酒啊?怎么玩?”谢可越抢在众人开口前表示,“我对酒桌赌局不了解也没兴趣,就不参与了。不过,如果游戏输了,我可以分担惩罚。”原锐知道他不出格的老实性子,应话,“嗯,可越你就坐着看吧,别掺和。”是不了解、没兴趣,还是故意将自己摘出这场局?好一朵不染的白莲花。施允南看破不说破,“怎么玩?赌什么?”原锐想了想,给出玩法,“简单点,就比骰子大小,输的一方吹杯,多输一次、吹杯次数翻倍往上升。”“真要是喝不了了,花五万抵一杯酒。最终输的一方,今晚这一桌的酒费包圆。”纯靠运气的酒桌游戏,输赢几率都是五五开。双方唯一的偏差就是人数不同,输后需要承担的压力不同。原锐不爱占人便宜,“你们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再找一个人过来帮忙,别到时候输了、酒喝不进去了,就怪我们在人数上欺负你。”付子遇扬了扬下颚,“瞧不起谁呢?”想他浪遍全美名牌夜店的时候,对方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这单纯拼起酒量,付子遇向来就没怕过谁。“允南,你来猜。猜赢了最好,猜输了我替你喝。”付子遇半点不发憷,“今晚不把他们喝倒了在脚下喊爸爸,我付姓倒过来念。”“嘁,装模作样。”原锐刺了他一句,拿起桌旁的骰子甩给侍者,“你来吧,公平些。”侍者眼神飘忽了一瞬,领过任务。他看上去特别专业地花式甩了两下,这才又猛得压下桌,“大小?首局一瓶酒。”“我猜小。”施允南没有半分犹豫。“正好,我就喜欢往大了猜。”原锐回。侍者打开骰子盘,六个骰子,合计二十四点,偏大。侍者见此,默不作声地将早已经开盖倒好的洋酒递到了施允南这方的桌前,“……这位先生,你们猜错了。”施允南从侍者手中接过酒杯,悠悠喝下。谢可越见此,随手向侍者取来一杯酒,靠在沙发上默默喝着,昏暗的光线隐藏了他瞳孔里的冷嘲和算计——好友原锐没什么坏心眼,为了公平起见,谢可越就猜到对方势必会让侍者帮忙摇骰。他没在骰子上使诈出千,只让侍者在酒上动了手脚。是,双方输赢不定,但是递出的酒水完全可以操控。玩个几轮下来,施允南迟早会喝下带料的酒,等他受不住烈酒的后劲,改用钱抵消酒量的时候,已经迟了。侍者垂下眼眸,公事公办地问,“先生们,第二轮继续吗?”“继续。”又是一阵甩骰声,落座,选定。施允南继续,“小。”原锐没有意见,“我还是猜大。”开盘,三十二点,输的还是施允南。侍者继续将两杯烈酒递了上去,“先生,请。”付子遇见此,刚准备伸手替好友分担一杯,结果就被施允南压低声音挡了下来,“子遇,你在旁边先别掺和,输赢我都自己担着。”“什么?”“等着瞧吧。”施允南玩味回答,迅速将两杯烈酒灌下肚。付子遇知道好友的酒量,这三两杯烈酒的确算不是大事,他耐着性子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酒桌游戏继续,直到十分钟后——施允南托手撑在酒桌上,眼底开始迷离起酒意,而他的面前还有几十杯压根没灌下肚的烈酒,一看就是输了个底朝天。吃瓜的安凯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嘲笑,当面叫嚣开了,“有些人啊,命里就带衰,到哪儿都守住不财,这就叫什么来着?点背到家了!”“原锐,你今天运气够锦鲤的啊。”另外一名朋友清点了一下施允南输掉的酒杯数,跟着幸灾乐祸。“除了最开始输了三局喝了几杯,这剩下没喝的……少说也有七八十杯吧?”“开局前可就说好了,喝不掉的,五万抵一杯。”“一口气输掉三四百万,施二少爷这是输的底裤都不剩了啊。”原锐被好友们吹捧着,乐得直哼声。他盯着双眼迷离醉态的施允南,又看向一旁安然无恙的付子遇,“今晚把我们喝倒了在脚下喊爸爸?施允南都成这副德行的,也没见你帮他喝上一杯,什么狗屁朋友?”付子遇听见这番指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下一秒,施允南藏在桌底下的右手就扯了扯他的衣角,暗中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