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牧攥着的人看着大概也就十岁的模样,但令人贩子忌惮的是,他身后跟着两个带刀的侍卫,看着不好惹。
那男人怕惹上麻烦被怀疑,掰许牧手指的劲用的大了些。
许牧绝望之际攥住的稻草,自然不愿意轻易放弃,力气比平时要大,一双白皙的小手骨节绷的发白,手背上隐隐泛有青色的筋。
男人没想到小小孩子力气这么大,死攥着那抹衣角不松手,扭头看向许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柔声威胁道:“快松开,不然爹爹就揍你了。”
说着手下用力,捏住许牧的指关节,一根根的将他的五根手指拽开。
许牧疼的唔了一声,脸色发白,本来空洞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站在一旁的女人抱着怀里的孩子,笑着跟那小公子赔了声不是,就准备离开。
“慢着!”
被许牧拉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刑部尚书之子,安清乐。刚才许牧拼死拉住他的衣袖不松手时,他就有些怀疑,现在听那男人说是他的爹爹,当下就让人拦住了两人。
他今年刚过十一岁,和陆枫是书院里的同窗。年前纪将军娶夫,他父母过去庆贺的时候,把作为陆枫同窗的他也带去了。
当时在纪将军和李氏拜天地时见过许牧一面,他当时就穿着身喜庆的小红袄站在一旁。
清乐当时见这个小公子长得好看,就多看了两眼,也恰好听见陆枫招手唤他,“蜜饯,过来。”
如果他没猜错,这小公子应该是李氏的儿子,现在是陆枫的表弟。而这个男人自称是蜜饯爹爹,显然不对劲。
清乐不用再看第二眼,就能确定面前的这人是蜜饯,因为他长得很是好看。一般见过一面就会记得他那双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和嘴角好看的两个小梨涡,不说话抿着嘴时,那梨涡就浅浅的,而一旦笑了,梨涡就如同盛了酒一样,散发着清甜酒气,使看的人脸红微醺。
现在许牧脸色刷白,嘴角因为刚才手被掰开而吃疼的抿着,刚好露出两个浅梨涡。
清乐伸手,将许牧不容分说的拉到自己身旁,惹得那男人的诧异不满,“公子这是何意,孩子刚才举动实属无意,我们已经道过歉了。”
“这孩子叫什么?”清乐神色不动,将许牧拉到自己身后。
男人差不多已经猜出来面前的小公子可能认识这孩子,心里想着脱身之计,脸上却笑着说道:“说来让公子见笑,孩子长得虽然好看,但名字有些说不出口,毕竟说贱名容易养活,还是不说了,不说了。”
清乐身后的侍卫见男子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得上前一步,恰好封住他的退路,道:“我们公子问的是,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男人看出侍卫的举动,眸子一闪咬了咬后槽牙,脸上却如无其事的堆着笑,“叫狗子,大名李狗子。”
“……”
张氏两只手绞在一起,眉头皱着,一脸担忧之色看向外面,“这又是谁啊?”
“我去看看。”李夫子示意他们先别出去,自己去开门。
外面的吵嚷声比之前更盛,刚走到院子里就能听到有女人扯着嗓子不耐烦的喊道:“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踹门了!”
木头做的门被拍的“砰砰”作响,李夫子拿掉门栓,一把拉开门,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事?”
站在门口的不是丁冰人,而是三个身着衙役服饰的官差,手上拿着铁质镣铐。一个人站在前面台阶上敲门,其余两个分别站在她左右两侧,见门开了,那两人二话不说就上前拿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李夫子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被那两个官差钳制住了胳膊,奋力挣扎嚷道:“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为首的官差手搭在腰间的刀上,以防李夫子有什么别的举动,余光瞥见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语气不耐的说道:“有人去京兆尹府说你们偷了东西,我等奉命来请你们一家人去衙门里面坐坐。”
说着示意那两个人钳制住李夫子的衙役,让她们先把镣铐给她戴上。
“我李家祖辈清白,你这莫须有的罪名是哪儿来的!”李夫子再是挣扎,到底一个人力气有限,根本挣脱不了两个衙役的束缚,转眼间两支胳膊就被别到背上,双手被扣在身后。
“你清不清白我们不清楚,我等只是奉命拿人,有话你还是到京兆尹府衙门去说吧。”那衙役摆手,让其余两人进屋拿人。
张氏见到李夫子被扣上了镣铐,急忙从屋里跑出来,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把人给拷上了!”
“有人告你们偷东西。”那衙役回答的有些不耐烦,上前一步伸手攥住张氏的手腕,对旁边拿着镣铐的同僚道:“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