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听李氏提这个话题,思路不由得活跃了许多,想起那天陆枫抱着许牧睡在祠堂的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跟李氏透露些。
但想想陆枫今个才被人告了状,又觉得这事还是先瞒着吧。
纪氏看着李氏的侧脸,心里咬着牙想着,晚上可得好好收拾一顿陆枫,得让她知道,名声再差些,将来有看中的夫郎,她爹都不好意思舍弃这张脸替她说亲,生怕未来的岳父不敢将孩子交给她。
趴在书院里熟睡的陆枫,莫名其妙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睡眼惺忪的睁开眸子,伸手揉了揉鼻尖,心想果然昨晚还是冻着了。
夫子教完了一篇晦涩难懂的文章,就让他们自己读一会儿,待会儿找人朗诵。
本来正低头认真读书的许牧,却因为陆枫的几个喷嚏皱起眉头。
屋里的朗诵声那么大,他还是清晰的听到了陆枫打了五个喷嚏。
“你别睡了,头疼不疼啊?”见陆枫两条叠在一起的胳膊上下换了个位子,准备换条没压麻的胳膊接着睡,许牧把手横过走道戳了她两下,小声问她。
许牧也不知道陆枫有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就见她头歪在胳膊上,脸朝着他这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刚打过喷嚏沁出水光的茶色眼眸,专注的盯着他自己,平白多了份委屈柔弱,看的许牧整个心都化成水了,小手搓着自己的衣角,极力忍住跑过去抱住她的冲动。他觉得妻主肯定是不舒服,才会跟个小孩子似得让人心软。
陆枫见许牧傻乎乎的看着自己,一对小巧秀气的耳朵憋的通红,不由得想,这蜜饯,果然是喜欢自己喜欢的紧,周围这么多人呢,他都能看自己看痴了。
这么一想,心里莫名生出一股高兴,探身伸手去捏他的脸,恶劣的笑道:“口水都流出来了。”
许牧脸一黑,顿时瞪了她一眼,抬手拍掉沾在脸上的爪子,义正言辞的说着,“别闹,读书呢。”回去再说。
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旁若无人的两人身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打情骂俏”。
徐渔用书挡着脸,偷偷扯了扯陆枫腰侧的衣服。
许牧意识到屋里的情况后,一张脸都涨的通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瞥。
坐在前面的夫子,单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既然都知道在读书呢,你们还胡闹?”
她语气中带着调侃的笑意,惹得许牧脸更红,头低着不敢去看陆枫的表情。
这位夫子姓辰今年也才二十,言行思想都比书院里的老夫子们开放,和学生们处的也不错,听她这么一说,底下的学生顿时哄笑成一片。
陆枫余光瞥见许牧羞的就差把头塞进桌洞里,顿时眯着眼睛拿起桌上的书往书桌上一拍,目光不善的扫过咧着嘴的众人。
“啪”的一声之后,本来笑声震天的教室,顿时安静如鸡……
辰夫子挑了挑眉,掀起眼皮撩了一眼陆枫,倒是没说她什么,而是就着这么安静的气氛,说道:“既然你们觉得读熟了,那我就随意抽两个人来背诵一下吧。”
众学子瞪眼,不是说朗读吗?
辰夫子话音刚落,学子们没给她点人背书的机会,屋里又响起了响亮读书声。
许牧等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书上,才拿着书遮住脑袋,偷偷把差点被煮熟的脸贴在书桌上降温,见陆枫手掌心托着侧脸挑眉看他,没有丝毫害羞的模样,许牧不由得红着脸瞪了她一眼,把头扭到另一边,将那半张脸贴在桌子上。
妻主学坏了。
许牧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明明之前还会害羞,面对着自己一本正经的妻主,什么时候变了呢?
莫不是之前都是装的?许牧幽怨的抠桌子缝。小小年纪,就这样脸皮厚不正经,怪不得当初年少无知的自己被她三言两语的就拐到了手里。
听着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许牧有些没脸见人似得的把脑袋抵在桌面上降温。哪怕重生了一次,这颗心,还是经不起她撩拨。
真是上辈子的冤家。
而许牧的冤家,盯了一会儿他的后脑勺,就又趴在了桌子上睡了。
陆枫这种状态徐渔早就习惯了。春困夏乏秋盹东眠,陆枫在书院里,只要沾着书桌,就能将这四季的特征体现的淋漓尽致。
夫子之前说也说了,罚也罚了,甚至连李叔都叫了过来,但依旧没用。后来夫子也许是放弃了,见陆枫学问虽不突出,但好歹不拖后腿,也就妥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