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点头,双指并住,按在穆启的脖颈上,手中抓过一把火蔺草强行塞进他的口中,引一股水流浇灌进去,在看到穆启猛地咳嗽起来,下意识吞咽后,花灏羽一掌拍在穆启胸膛之上。
一刹间他断裂的手臂喷出一股腥臭的黑血,尽数飞溅在了徐尧的身上,徐尧惊恐的看着他们,“你、你们做了什么?”
黑色的血水顺着砂砾流向大海,云吞和花灏羽同时起身丢开穆启,在严监学气汹汹的走来时好学生模样般束手低头乖乖站在一旁,刚刚不听严监学大吼的好像不是他们一样。
严监学一看穆启的惨状,立刻在他身上落了一层保护屏障,指挥学生将人抬去医庐,他刚走两步,马上转过身来。
跟在身后的云吞和花灏羽也立刻停下脚步,齐齐站成一排,云吞垂着脑袋,揪衣角,花灏羽瞥他一眼,跟着学,揪衣角。
当真是十分的委屈。
“装什么装,岛上的学生不准私自使用医术,你们两个不会不知道吧!告诉你们,他若是出事了,都别想逃!”说罢急匆匆带着学生离开。
*
严监学的‘都别想逃’说到做到,云吞浑身湿淋淋的,还没走到寝房就被监学唤走了,带进一间惩罚学生的禁闭室里,屋外落了大锁。
被一同关进来的花灏羽坐在角落里,皱眉拽着身上又脏又湿的袍子,捏出个决正一点一点烘干。
云吞与他相对坐在另一个角落烘衣服,过了会儿,他小声说,“应~该~……不~会~有~事~吧~”
花灏羽顿了顿,“我没出错。”
云吞慢吞吞道,“我~也~没~出~错~”
他这才安心的拍拍心口,从头上摘下来一片海带叶子,“那~应~该~就~是~不~会~出~事~的~”
花灏羽唇角撇了下,从潮湿的怀中摸出一根火蔺草,静静看着,听到一旁有动静,转头看去。
只见原本正烘衣服的云吞化成原型,趴在墙根底下,钻进小壳鼓动一翻,叼出来一套干净的衣裳来,小衣裳迅速变大,化成量身得当的尺寸。
云吞满意的钻出小壳准备换衣服,就见身上半干不干的花灏羽幽幽瞪着他,一脸不善。
他想了想,拐回去又叼出一套,扔给花灏羽,也不管他穿不穿,自己先换好了干净舒爽的衣裳,撑着腮帮子偷瞄着手里藏着的粉蓝色蝴蝶结,瞥了瞥房中的另一人,咬咬牙,将小蝴蝶结塞进了怀里。
不能戴。
花灏羽瞪了一会儿地上云吞给的衣裳,磨磨蹭蹭穿上了。
火蔺鱼伤人之时,陆英恰巧刚闭关出来,及时赶去了医庐,见到床上半死不活的学生,探身下去检查了片刻。
“伤口是谁处理的?”陆英道。
严监学急死,“神君,他可有性命之忧?这群学生当真一到不如一代,不听话的厉害,难服管教,我——”
陆英打断他的话,“我在问你。”
严监学这才想起神君的话,拍着大腿说,“就上次那两个争紫龙枝的学生,忒不听话,让我关训诫室了,伤口是他俩处理的,神君,可有不妥,可需取续命丹药来?”
陆英皱了下眉,“不用了。”
严监学一愣,愁眉苦脸,“啊!您再给看看啊,我看他还有气,岛上的学生可是一个都不能出事,这让我怎么向他爹娘交代!”
“糊涂。”陆英训道,“他伤口已经处置好了,无需我再动手。”
严监学,“啊?”
“带我去见他二人。”陆英一甩袖子,大步走出了医庐。
夜已过半,海浪声渐渐消去,青山远岱含着薄薄的雾气。
严监学道,“他二人就被我关在此处。”
陆英抬手,欲推门,听里面传来交谈声。
“我~错~了~”
“我也错了。”
陆英的手放了下来,严监学道,“都知道认错了,两个小混账早点不听话。”他看着陆英的脸色,还想再夸下去,顺便恳求神君饶过他俩,毕竟未出岛的学生不准使用医术,是忍冬神君立下的规矩。
先前出现过这样的事,那还是几千年前,有学生仗着自己学了些医理皮毛,会认得些药草百枝,从岛上摘了药材给同窗治病,却导致小病误医成大害,险些丢了性命,为了避免此类事再发生,陆英定下规矩,唯有年末三试通过,他亲自送出岛外的学生,才有资格行医。
陆英听着屋中二人交谈。
云吞说,“火~蔺~鱼~的~鳞~片~毒~性~剧~烈~,贸~然~使~用~,确~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