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滚蛋!”她虽然在感情上犹豫不决,识人不清,可是她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去贴合对方。她就是她,软弱是她、无能是她、自卑是她、犹豫不决也是她。花朝看着师无射认真的样子,好像自己不喜欢,他真的会改头换面。她捶了下师无射,笑着说,“我就喜欢你这样子。”“可是你上一世不喜欢我的样子。”师无射说。花朝揉了揉脸,“那我不是眼瞎了嘛……哎?”她瞪着师无射,想起了一件事。“你上一世也是天妖,本事那么大,变个人不算难吧?你有没有变成谢伏的样子在我面前出现过?”师无射一愣,摇头。花朝本来就是问着玩的,上辈子因为她喜欢谢伏,师无射甚至和谢伏斗法都不会真的杀他,又怎么可能变幻成他的样子骗自己。但是花朝和师无射最近玩得越来越没有下线,而且她也像是被彻底开发出了前世想都想不到的某些癖好。她和谢伏说是相爱,却总是像隔着一道“相敬如宾”的楚河汉界,连同榻而眠也无法逾越。但是和师无射不同,花朝和他简直越在一起时间久了,越熟悉……越熟悉越突破底线。花朝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觉醒的变态,师无射再纵容她,她更是没边儿一样持续发展各种不可言说。因此她脑子一歪,抿着唇憋着笑看着师无射说,“啧,你怎么这么笨啊?”“不是喜欢我吗?你那时候可以变成谢伏来找我啊,”花朝假设一下就浑身发热,兴奋地搓手,“你变成他,我又认不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啊。”花朝贴近师无射,搂着他的腰说,“你那时候,都想对我做什么啊?”师无射:“……”他的面色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这可真是……他从未敢设想过的事情。第83章 赶路第二天众人清早聚集在山门口, 每名弟子领了弟子名牌、通信玉牌,还有绘制着守护阵法的弟子披风,众人便一同出山, 朝着天象门所在的阜康国而去。路上水月长老在前, 武凌在水月长老之后,中间是门中弟子,花朝和师无射在队伍的最后面。路上花朝依旧是偷懒耍滑,都已经是元婴三阶的修为,却还不肯自己乘风赶路,藏在师无射的斗篷里面, 从他身后搂着他的腰身,挂在他身上偷偷吃糖。师无射乘着一柄普通佩剑, 行得很稳, 和最末的弟子们拉开一些距离, 纵着花朝的偷懒行为。带队的水月长老,还有武凌那样的修为肯定是知道花朝在干什么的, 但是两个人一个像花朝亲娘照顾花朝长大, 一个想当花朝后娘的心昭然若揭, 都不可能管花朝打乱队形偷奸耍滑的行为。于是一路上花朝都像一条小虫, 紧紧贴在师无射这棵顶天立地的笔直大树上, 借着风一眨眼就是一天。他们夜里在城镇落脚,花朝自己分了一间还不错的屋子。但是半夜三更的, 她不打坐不修炼, 跑到师无射门口挠门。不是敲,是真的挠。修士五感敏锐, 花朝一来师无射就知道了, 她一挠门, 简直像是挠在师无射的心尖儿上。他正盘膝打坐,疗愈自身,花朝一来,他便立刻从打坐的状态退出,起身去开了门。门外花朝一见师无射就对着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而后直接钻了进来道:“我今晚跟你住。”师无射关上房门,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给花朝,花朝正要脱靴上床,被师无射制止了。“不行。”他竟然拒绝。“为什么!”花朝震惊瞪眼。“水月长老也在二楼,况且……你应该看到了,这客栈之中入住的修士不止清灵剑派,此次仙门大比盛况空前绝后,怕是邀请了数不清的散宗。”“喝了水,回到自己屋子里。”师无射摸了摸花朝的头说,“乖。”“我不!”花朝活了这么多年,最近开始叛逆了起来。主要是她在师无射的面前,无论多么离谱的事情,好像都显得寻常。有个人纵着你上天摘星入地挖坟,你很难不生出一身反骨。花朝有时候庆幸把她带大的是武凌不是师无射,否则她绝对会被师无射纵着长成只拿棍儿捅天的皮猴子。“我想你了。”花朝伸手抱住师无射的腰身,在他侧腰摩挲着,嘴里还嘟嘟囔囔道:“发情的时候,就整天和人家抵死缠绵,发情期过去了就这么冷漠……”师无射表情有些精彩,花朝仰头贴着他精壮的腹部蹭了蹭,说道:“我就要跟你睡,你不想我吗?”他们白天一整天都贴在一起,师无射后背差点让她半路睡着的口水给浸透。“来嘛。”花朝嘿嘿嘿道,“佛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师无射哭笑不得被她拉到床上,按住花朝扯他腰带的手说,“无业蝉大师要是听到你这句话,估计誓要与你一分高下。”佛也从来不乱说。花朝把自己三下五除二弄光,然后像她当初在陈乾镇勾引师无射的时候,摆了个诱惑的姿势。“来!”师无射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吁出。虽然视线从花朝的身上挪开有点艰难,但还是扯过被子,把花朝包成了一个人卷。而后他坐在床边,拉过被子,把花朝抱到自己腿上,捏了捏她笑吟吟的脸蛋,又凑近这一片香软无比痴迷地亲了亲,这才说:“不行的。”师无射耐心解释,“如今清灵剑派之中,对外宣称的两个元婴,其中一个是我不是你。”“今夜你若是与我同宿,明日若是被其他宗门弟子察觉,到了仙门大比上议论会很难听。”“到时候你即便是作为清灵剑派的底牌显露元婴本事,他们嫉妒你,也会说你是爬我的床得来的修为。”师无射摇头,“今夜你回自己屋子,明日我继续带你。”花朝身体被被子包裹,暖融融的,师无射的这一番话,她听了也暖融融的。他总是这样为她着相,自己处于劣势便不在乎,一旦花朝处于“劣势”,就斤斤计较,绝不肯让人说她攀附。花朝在黄粱秘境之中,第一次知道珍爱一个女子,不会让她蒙受旁人的异样眼神,后来她进境成功,收服了羽人族,她站在高位,师无射又告诉她,人言不可怕,只要你站得高,你做的事情不合理也合理。如今他们修为再度“调换”,他依旧不肯让花朝蒙受一丁点旁人异样眼光。可是经历过了这么多,花朝已经达到了前世至死也没有达到的高度,她获得了亲人朋友和爱人的尊重理解,获得了等同第二条命的修为。她早已经不在乎什么人言可畏。她已经不想做仙女了,她只想做个“凡人”,好色贪欲,食色本性的“凡人”。她只想随心所欲,再也不活在旁人的眼光和议论之中。不爱她的人,怎样都是不爱的。她不想再去讨好冷漠,辜负热情。因此花朝摇头道:“不,我不在乎。”“我就依附你怎么了?我一开始勾搭你,就是想要依附你,”花朝按着自己的胃袋说,“大夫说了我胃不好。”“我就想吃口软的。”“我不能依附你吗?”花朝笑眯眯看着师无射,“魔尊大人。”师无射神情涌上深暗的情潮,他摸着花朝的脸说,“可我现在修为频频后退,马上便要跌下金丹,已经不能保护你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是自责,是愧疚的。花朝却伸出手臂,抱紧了他的腰身,在床上扭啊扭,把身上的被子扭散了。她赤身披发从被子里钻出来,比师无射还像个引人爱欲的狐狸精,骑上他的腿,抱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道:“那就换我来保护你,有什么关系……”她还是觉得师无射无比可靠,哪怕师无射修为确实退步严重,她尝试了几次为他巩固封印妖魂的阵法,也于事无补。花朝上一世对阵法研究颇多,但是这种阵法确实是见所未见。“等仙门大比之后,我们便不在门中了,游历四方,我们去找掌门。”花朝说,“找到了掌门,让他再把你的封魂阵加固一下就好了。”师无射把被子拉过来,裹住她,摸着她的头“嗯”了一声。花朝又捧着他的脸,凑近他俊挺的鼻子用自己的鼻子刮来刮去,小声道:“我今晚想要狐狸耳朵。”她说着偏头,咬了一下师无射耳朵,惹得他呼吸一滞。花朝抱怨,“你发情期真的过了啊,一本正经的,我不在乎旁人说什么,是真的不在乎。”“九哥,我现在只在乎自己手中有什么,不在乎旁人看我有什么。”“你说过的,让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想你啊,快来嘛,一会儿就亮天了。”花朝说着双臂扯着被子把师无射裹进来,粉白的小脸上满是无尽春情,眼角眉梢都是钩子,恨不得把人的魂勾走。师无射本就爱她入骨,如何经得住她这般娇嗔蛊惑,花朝此刻莫说是要同他欢好,就是要像真修邪术的狐妖那般,挖他的心下酒,他也会甘之如饴。床幔被灵刃击落,师无射的肩甲和腰带自床幔滚落到地上,“咚”地一声,惊得夜里房梁上的乌鸦叫了一声,振翅飞远。胡混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手牵手一出门,正撞见了水月长老和武凌要去大厅集结弟子。师无射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一脸肃冷,面皮绷得紧紧的。但是花朝笑得小脸灿若云霞,“水月长老,大师兄,早啊!”水月长老之前还喜欢狗拿耗子帮花良明管管花朝,至少说几句,但是如今……她的修为同花朝动起手来,未必占便宜。修真界之中实力就是王道。她抿了抿唇,一句话也不曾说,某些事情师无射教花朝的一点错都没有,当你身在低谷,你的爱欲会成为笑柄和恶欲,受人指责,当你站在足够高的地方,你的爱欲会变成乐趣,旁人可能唏嘘,却无权置喙。武凌更是只看了眼师无射,便点头,“一起下去吧,正好出发了。”花朝拉着师无射的手下楼,走了两个台阶就故意身子一歪,撞在师无射身上。师无射身后把她揽入怀中,这样便落后了武凌和水月长老身后。关切问她:“怎么了?可是又哪里不适?”花朝最近脸皮可能都被进境的雷劫劈没了,贴着师无射的耳边说,“也没什么就是被你弄得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