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师兄弟?林夏有些瞠目,难怪平日总见他没个正型,看来是同门学艺时手里掌握了不少容予的把柄?被这个消息震住的她,缓缓坐下,默默等下文。
慕臻喝口酒,娓娓道来:“殿下出生以后,不知为何,陛下和皇后认定他所处环境险恶,若是在深宫里待着,难保无虞,所以把他寄养在武林第一世家,独孤家。我们的师父就是武功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独孤欲绝。”
林夏哈哈哈笑出声来,慕容是醉话还是玩笑话?“独孤欲绝?和独孤求败是什么关系?”
慕臻笑嘻嘻的,“没想到小公主人不在中原,对于中原的武林倒是了解颇多嘛。求败是哥哥,常年云游在外,疯疯癫癫。家师是妹妹,长住独孤山庄,与世隔绝。”
啥?你们俩大男人拜了个师父是姑娘?可以的。林夏觉得今天这顿饭很有意思。
“殿下寄养在独孤家,长到大约四五岁的时候,那个名声在外,已经很了不得了。”一双筷子舞了舞,半眯着一只眼道,“说他将来,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慕臻不服,要前去挑战。所以也求了父亲,让我拜入独孤门下,要与这位殿下一较高下。”
林夏可乐死了,饭都不吃了,上身向前微倾,问:“你说的这武功天下第一的独孤前辈,若真是天下第一,想必孤高自诩,目下无尘,岂是那么容易就让你们一个二个拜入门下?而且这种人都到了求败、欲绝的境界了,大概也不受皇家威严辖制,谁愿意领养一个太子爷在身边?跟个烫手山芋似的,万一出点什么差池,性命堪忧。”这保姆委实不好当啊,“可见慕大人是扯谎。”
慕臻啧了一声,“小公主忘了?我们家有钱啊,哈哈哈,我师父啥都不稀罕,就是爱古董,还须得是夏商时候的珍品最好。我爹爹为了我,砸了几千万两银子,叫师父收到手软,慕臻儿时长得又惹人怜爱,于是就收了我。”再喝一杯酒,“至于殿下么,咱们已故的皇后,未出阁在家做姑娘时,于师父有一饭之恩。家师恩仇必报,就是这么简单。”
林夏撑着下巴,打个哈欠,“你还说我们小太子无聊,慕大人你更无聊。”
慕臻脸垮了,“别呀,马上就到高|潮部分了!话说千防万防,没提防到了殿下七岁那年,还是遭了不测。”
“……”不测?
“殿下闭关修炼时,饮食遭人下毒,吃了昏迷不醒,通体惨白,脉息弱弱,眼见无力回天了。幸而,彼时我们师父的手帕交,大神医司空挽月,也住在独孤山庄!”慕臻拍了拍桌子,吓了林夏一跳,“那□□好生厉害,月老给他解毒就花了七七四十九天。”
月老……林夏此时无心吐槽。想到小太子原来还有过这么凶险的时候,有些难过起来。
慕臻笑嘻嘻的,“是不是听完觉得殿下很惨?在宫外没日没夜地练武习文,养到半大了,武艺也过硬了,才敢回宫,期间还被人暗算了许多次。”
林夏点点头,“我们家殿下,确实很不容易。”
慕臻拣了一筷子松仁入口,“没关系呀,现在有了小公主你,你多疼他一点,不就完了么。”
不能背后说人。
说谁谁就到。
林夏觉得背后一阵透心的寒凉,回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小太子回来了。脚底像安了弹簧似的蹦起来,“殿、殿下。”
殿下一脸寒气看着饭桌上原本应该自己坐的位子,竟然叫慕臻鸠占鹊巢了。
慕臻笑嘻嘻的,站起来,伸个懒腰,“哎呀,殿下回来了,殿下宫里的饭食真是别处没法比的。若不是太子妃嫌一个人吃饭太过寂寞,再三再四挽留我,慕臻哪里能有这样的好口福?今日却是叨扰了,臣先告退,告退,哈哈哈……”言毕刷地一声遁了。
林夏满面黑线,这货不是个好人,没事的时候一切好说,一旦发生点子什么事,丫跑得比兔子还快,而且专注甩锅三十年。背了锅的某夏,面对容予探寻的目光,结结巴巴辩解道:“臣妾、臣妾看见这么多菜……”妈的,完全说不下去好吗。一着急,眼眶竟然红了,跺了跺脚,“谁让你不陪我吃饭!”
一说完,自己也觉得可笑极了。天哪,一个二十几的阿姨和十几岁的少年跺脚撒娇,这情商这智商,想想都酸爽。
然而在容予眼里,看到的只有小明的娇羞。淡道:“慕臻此人,本宫深知。”
啧,青天大老爷在屋里头呢。
林夏感动得想给他跪下。
又想起方才慕某说的,小太子并非一直这么养尊处优,其实也是一路枪林弹雨逃出生天的,小心脏有个角落隐隐在那儿抽呀抽的。跑过去拉了小太子的手,让他坐在她方才坐的位子上,讨好地给他捏肩膀捶背,一面说:“是臣妾不懂事,擅自留客,犯了殿下的忌讳,就罚臣妾站着服侍殿下,可好?”
心里自我吐槽,林夏你小心啊,你这臣妾可是说得越来越顺口了。
容予似乎气平了。方才那些寒气逼人的感觉又隐匿不见。
林夏擦了擦额头的汗,还好小太子这只老虎还是奶猫阶段,挺好把握的,只要顺毛捋,小太子很乖巧。
容予喝了一碗汤,便道:“还有事。”抬脚又往前面去了。
得,敢情是来视察她有没有好好吃饭的?
下午容予依然没有现身,太子难为呐。
林夏心痒难耐,横竖今日太后也不会来折腾她,于是偷偷跑去椒房殿,把床单下的话本小说翻出来,随手拿了一本,坐在那里如饥似渴地读起来。又命腊梅装了一碟子瓜子,一面嗑瓜子,一面唉声叹气读起来。
读到一半,妈的,不太对劲啊。这怎么是两个姑娘谈恋爱?林夏喝口茶压压惊,心想,不要紧,再往下翻几页估计就是正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