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念很明白,她这回无论怎么解释, 都没有用了, 今日的她, 就像昨日的谢飞, 得不到任何一句辩解的机会, 可讽刺的是, 谢飞罪有应得,而她谢悠念, 是真的无辜。
苏二颜已经醒了,看她被捆后, 表情十分茫然,谢悠念敌视着她,恨不得把她身上的女装给扒掉, 她还是更乐意见到苏二颜男装时的模样, 那幅阴柔又听话的样子让谢悠念惦记,她见苏二颜擦着眼睛往茅房走去, 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龟孙!
苏二颜全程都没搞清楚状况,啃完猎户小娘子给她的馒头,她走到谢悠念身边, 用手松了松她身上的绳索,谢悠念脸色有点臭, 见到小茹郡主在不远处不善地盯着这边, 就骂道:“喂!你无凭无据!凭什么饿着我?”
苏二颜惊诧地抬头看她,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你还没用膳?”
谢悠念把脸撇到一边, 负气地道:“蒋言欢,你休要故作好意!”
苏二颜这人又傲气的很,谢悠念让她别管,她就真的不管了,坐到小板凳上跟猎户家的小娘子聊起了天,那小娘子可能也是累了,她一个人洗了被子又洗衣衫,双手握着苏二颜的手臂将她拉起来,好声劝道:“姑娘,你坐到那边去吧,这里容易打湿衣服。”
长公主与小茹向来娇贵,看今日天气尚好,就把被褥拆下来让小娘子换洗,她们站在门口悄悄地商量着什么,根本不关心那小娘子也不过十几岁的年龄,苏二颜倒是毫不介意地跟她蹲到一起,帮她把被子拧干后说:“你相公呢?”
“去打水了。”小娘子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听见:“她们说河里的水脏,要我相公亲自担回来才行。”
苏二颜面上快速闪过一抹愠怒:“她们倒是会指派人干活。”
苏师年一直没回来,小茹郡主与长公主已商量完毕,二人凝重着神色走到谢悠念的面前,谢悠念见势不对,刚要开口骂人,小茹郡主举起手里的草藤狠狠地往她身上甩了一鞭:“谢大小姐,你现在落我们手里,有什么要说的?”
谢悠念胳膊处的外衫被打破,露出来了白嫩的肌肤,她深知小茹郡主下了狠手,压根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无论她如何解释,都难逃此劫,于是高傲地抬起头说:“本小姐做就做了,没做的事,也休想推到我的身上,要杀要剐,我等苏师年回来,你们没资格动手。”
苏师年武功那么好,也许早就找到了谢飞也说不定,长公主抬起下颚,乌黑的眸子里满是阴光:“谢小姐,你想拖延时间,等谢飞找人回来救你吗?”
小茹郡主睁大眼睛:“哦,你想拖延时间。”
谢悠念半睁着眼,与她们对视,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小茹郡主可能坏在表面,可是长公主,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果不其然,见到小茹停下了手,长公主脸上却笑得更加欢愉:“你弄断小茹手腕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拖延时间?”
小茹的身体一僵,重重吐出一口气:“我还忘了。”
心大的姑娘禁不起别人挑拨,谢悠念已经放弃挣扎了,她没有苏二颜那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她骄傲又固执,昂起头,面带不屑:“本小姐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盆污水当头泼下,猎户家的小娘子惊呼一声,想遮拦小茹郡主的动作已经晚了,那污水刚刚洗过被褥,里面还有一些不明的软毛,可能来自这附近的野兽,更有可能是屋里的那两只老鼠,谢悠念一身污水顺流而下,满脸的黑色毛体好不狼狈,小茹郡主却是气不过,抓住手里的草藤就往她身上左右连甩了几次。
那草藤是猎户平时用来赶牛而编织的工具,上面有不少倒刺直接划过了谢悠念的脸庞,不但把她的衣衫打得凌乱,更是让她的脸上也平白添加了几道红色的血印,赶巧猎户担了两桶水回来,不经意地见到谢悠念敞开的衣衫,眼睛都直了:“这,这...”
谢悠念一头秀发亦是散乱,发丝垂在她隐隐约约暴露出来的肚兜前,她卷翘的睫毛颤动着,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抬眸挑衅地看了小茹一眼,凄厉地笑了起来,倒是态度依旧蛮横:“这仇,我谢悠念记住了。”
她的眼神犀利又充满怨恨,小茹后退了一步,想到她有仇必报的个性,心中一狠,举起手里的草藤对着她的身体又是一鞭:“你没机会了!”
“哗”的一声劈头响起,小茹匪夷所思地转过身,顶着一头凉水望向身后的人:“苏二颜,你干吗拿水泼我!”
长公主离她近,也难免会被清水殃及到,她俩刚换下的昂贵衣衫被浸湿,显得有点好笑,苏二颜也确实笑了起来,她的唇角缓缓地翘起,想给谢悠念一个笑容,却透露出了难掩的紧张:“她们为什么要打你?”
谢悠念喘着粗气,呼吸越来越重,不耐烦地说:“蒋言欢,你第一次见到疯狗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