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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粮食后,肃州知州的动作也很快, 马上在直辖的几个县设置放粥点。
在这种情况下,便产生了一些专业蹭吃蹭喝的吃民,于是, 知州又下令, 必须带着类似身份证的牙牌才能领到粥,而且每个人领了一次粥之后,会做登记。
然而,死水怕用勺子舀, 即便再多的米也是有吃光的时候。
于是, 白亦容下令,一日只施粥一次。这样子, 虽不管饱,却饿不死人, 也可以避免了这些饿得走投无路的流民去抢夺他人的食物。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 白亦容抽空去了附近的农村。只见十室九空,很多人都给饿死了,亦或者弃家远走他乡乞讨,亦或者落草为寇。
土地干旱得很, 许多庄稼都被晒死了,凡有点绿色的植被都被挖起来吃掉了。看过去, 田地里一片荒凉。
据白亦容所知, 前世在干旱半干旱地区, 对付干旱是有法子的。
伟大的古代劳动农民在无数次的饥荒中,发现了砂田的法子。
而现如今,白亦容打算将这砂田法传授给这里的老百姓。
但是,有道是,面上无毛办事不牢。白亦容让知州将这些幸存的百姓们召集在一起,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这些人显然听不进去。
他们自诩是多年的庄稼汉,怎么可能听从一个十三岁出头的小鬼的话呢!
就算他是钦差大人,但是也管不着他们怎么种田吧!他们祖祖辈辈都有自己的耕种方式,白亦容又怎么轻易改变得了这些人固有落后的思维方式。
白亦容这些天,转遍了所有的村子,将砂田法说了无数次,说得口干舌燥,还是没人愿意听从他的话。其实,要不是他有个钦差身份,这些人对官老爷有着一丝畏惧感,恐怕连听他讲课的人都没有。
换而言之,白亦容根本就没有威信。
知州有些不解:“大人,此法何不强行推行?”
白亦容苦笑一声:“怕只怕民怨沸腾,只能徐徐图之了。”
几日下来,砂田法的推行收效甚微,几不可计。
这时,知州又来找白亦容了。
“你要我来求雨?”白亦容微微惊讶道。
知州说:“白大人代天赈灾,自然是由你来求雨,最显得我们的诚意。”
白亦容略一思索,答应了。
按照旧习俗,求雨是要用童女献祭龙神的。在前世古代,龙神等神仙多以男身出现,是以时常有用女性献祭的恶习俗。没想到,这一世的古代也有这个习俗,只是后来有所改动,不再活祭。
那日,白亦容坐着马车,后面跟着长长的队列,打算去漳河请龙神。
漳河是肃州最大的一条河流,流经过肃州北边,肃州当地的老百姓都认为龙神就居住在这条大河里。
而白亦容这日要做的,便是前去漳河请来龙神。
对白亦容来说,这有些扯淡,然而他还是不得不去做,因为这是来自百姓的请求。他做了,或许求不到雨,但那算不得什么。不做,那才是要命的,你个钦差大人连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那样子会被已经因旱灾搞得家破人亡的老百姓喷死的。
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到了漳河边,只见头顶上烈日高照,碧空万里无云,一丝下雨的迹象都没有。漳河如同一条宽大的绸带,横越过肃州,静静地流淌着。阳光下,波光闪闪,看起来也不像是居住龙神的样子。
白亦容内心里虽然吐槽,却不敢有所表露。
然而,所有人都一脸肃色,毕恭毕敬的,连放供桌都动作轻了不少。
几个人抬着一尊龙神像放在河岸边,然后摆好供桌,又摆上了水果牲畜等贡品。
白亦容身着官袍,摆出一脸正色,燃了三根香,然后跪叩,念着求雨词:“龙神在上,怜我众生。神灵慈悲,赐我雨露。赐我雨露,湿我土地。湿我土地,长我稻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受到他的影响,周围的人跟着齐齐念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远远地传了出去。这些人神情极为虔诚,像是在对待一件终生大事似的那么认真。
如此反复,求了约莫一炷香的雨后,白亦容将三根即将燃尽的香插入了香炉。
然后,他舔了舔干渴得起皮的嘴唇,高声道:“请龙神入雕像。”
周围的人齐齐高声道:“请龙神入雕像。”
这是要请龙神附身于雕像上,他们会抬着雕像巡遍多月来未曾下雨的村子,然后恳求龙神能够赐雨给这些村子。
之后还有诸多麻烦的过程,不过那已经不是白亦容的事情了。他只需要完成这个步骤就成了。
几位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小心翼翼地将龙神放上了轿子,然后准备抬回去。据说,请龙神回去的路上,不得停轿,几个村子的人轮流抬轿,一路将龙神请回去。到了第一个村子,由第一个村子的青壮年抬轿巡游。到了第二个村子,由第二个村子的青壮年抬轿。依此类推。
据白亦容所知,之前已经求过数次雨了。愚昧的人们用尽了办法来求雨,天空依然晴朗得很。接连数月的大晴天,让农民们愁白了头发。
于是,他们求雨的方法五花八门。有请村子里无赖和泼皮们于龙神庙前用鞭子自抽的自残的,以乞求龙神的怜悯。有让童女们唱求雨歌,求龙神降雨的。也有请当地公认的善人向天求雨的。
这些白亦容简直是闻所未闻,甚以为奇。然而,这些求雨法子全都无效。
白亦容自认此次求雨应该也是同样的结果,等他回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了,这天还晴朗得很。一轮大大的烈日高挂空中,毫无怜悯之心地散发着全部热量,烤得大地热烘烘的。
肃州的知州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见此情景,他也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据许义天探听来的消息,这个知州已经连续几天没能合上眼,忙着赈灾的事情。
白亦容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如今没有人工降雨,这连续几个月不下雨,是真的会死人的。
没有雨水,土地便栽种不了,一切都是治标不治本。
不知道他这趟赈灾能否成功,如若失败,回去面对的不只是百官的指责,还有皇上的失望。
而这,恰恰是最可怕的。他相信,一旦皇上对自己彻底失望后,那个左相会如何疯狂反扑。
就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变故发生在第三天,龙神游完几个村子之时。
白亦容经过了这几天的调养,气色好多了,笑起来更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听了这话,他说:“我虽有报国之心,然而京城房贵,居大不易。我身无分文,又并非商户,又无官职在身,贸然上京,不妥不妥。”
永和皇帝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实诚人,他说:“碰巧我家正在京城,可惜我近日里还有要事,来日有空再请亦容来我家做客。”
白亦容也不推辞:“那便如此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