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钟恒没吱声,盯她看两眼,“不去睡?”
“等会。”
话都说完了。
看她没有起话题的意思,钟恒说:“我回屋了。”
他转身走。
许惟抬起那只发麻的右手去牵他,拽住了指头,收不紧,一下就滑掉了。
钟恒顿住脚:“怎么?”
“手麻。”
“……”
答非所问。
钟恒哼一声,“自找的。”
大实话,许惟没怼回去。
过一秒,手上一紧。
钟恒踢开旁边木椅,坐下,握着她的手揉捏,这手跟以前一样,又小又软,手指纤细,他五指一收,整个包住。
男人火气旺,手掌不论冬夏都热乎。
他揉了一会,麻感没了,只剩下烫。
许惟说:“行了,有感觉了。”
这意思明显,叫他放手。
钟恒抬眼,“什么感觉?”
许惟一看他脸,就知道要不好。
钟恒深黑的眼睛瞥着她,要笑不笑,“你哪儿有感觉了?”
许惟:“别卖弄姿色,成么。”
“长得好,怪我?”
“……”
许惟随他便,头靠回椅背,权当享受免费按摩。
他靠过来:“是你先牵我。”
许惟闭着眼回:“没牵住。”
“现在牵住了。”他用了劲,捏她指骨。
许惟手一颤,睁开眼。
“钟恒,很疼。”
钟恒倏地松手。
许惟手缩回去,搭在腿上。
钟恒瞥了几眼,摸不清她是讲真话还是装的,他垂头细看,许惟忽然说:“想让你留一会。”
“什么……”问完明白了,她在回答最开始那个问题。
拉他的手,是留他。
钟恒一时无言。
风吹得杨树叶沙沙作响。藤蔓晃动,带着灯光一道摇曳,漏下来的光点跳跃,一时明,一时暗。
许惟换了个姿势,坐直。
“钟恒,我想亲你。”
哗啦啦,杨树叶唱起歌了。
也就一秒的间隔。钟恒短促地笑了一声,眉眼有些张狂,他起身弯腰,两手捏着椅背,把唇送到许惟嘴边。
“亲吧。”
骚包透了。
许惟不跟他客气,对准了贴上去。
和昨晚的亲密不太一样,他们都很温柔,不急不躁,甚至在一开始,谁也没动舌头,单纯得像当年的初吻。
那也是晚上。
元宵节,他们在清澜河边看灯,钟恒为此计划了一周,接吻却在计划之外,毛头小子一只,看她笑,没忍住,凑了上去,准备亲完挨她一巴掌。
许惟好脾气,没打他。
那时候傻,唇上吮几秒就放过她。
现在,几秒怎么可能。
半分钟左右,钟恒先伸了舌头。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大高个子弯腰其实很难受。钟恒抱起许惟,踢开椅子,坐到木桌上。
风这么大,钟恒还是一身汗。
熬不住的时候,不得不收了。
他把许惟放回椅子,别开脸缓了缓,“我洗澡去,待会来接你,等着。”
许惟不是傻子。
刚刚坐他腿上,他身上什么变化,她一清二楚,只是没必要拆穿,点个头,看他匆匆走了。
钟恒这个澡洗得有点长。
裤子一套上,头发没擦就去了后院。
藤架上空荡荡,桌椅重新摆过,很整齐。
哪里还有人影?
钟恒站了一会,走了。
客栈一楼有他一间屋,有点小,床是标间尺寸,比不上楼上那大床,家具更是简单,一个木柜,一张桌子。
抽完一根烟,钟恒看了下时间,十点半。
该睡了。
他拨开烟盒,又拿一支,抽两口,打火机扔床上,人出了门。
敲门声响第一下,许惟就过去开了。
门口男人穿白t恤,灰色长裤,指间夹了根烟。
“我睡这,行不。”
张口丢来一句,烟味儿里夹着些不知名的香,不知是沐浴液还是洗发露。
许惟从头到脚看他一遍,说:“烟抽完进来。”
钟恒掐了烟。
许惟松开门把。
钟恒进屋,一步跟过去,从背后把人扣紧。
“这门一开,以后关不上了,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