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他们有了一个女儿,降生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就像卡列宁承诺的一样,每年冬天他们都会去温暖的地方度过,一直到第二个年头。
午后的阳光抚慰着她的肌肤,旁边是藤编的摇篮,谢廖沙在一旁逗着他的小妹妹,叽叽咕咕的说话,就像他承诺的一样,他是最好的哥哥。
卡列宁从屋子里出来,衬衫的袖子略微挽起,依旧一丝不苟,陪着她侍弄那些花草。
浅紫色、鹅黄色,粉嫩嫩的一小朵,在风中摇摆着身姿。
男人的头发在阳光下发出粼粼的光芒。
没有三件套的武装,朴实又自然。
安娜喜欢这样的卡列宁,但同样的,他也爱他的另一面。
“觉得无聊吗?”安娜问。
“我依旧在工作。”卡列宁说,手指捏了一点泥土,在鼻息间轻轻嗅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
“它们并不香。”卡列宁有些遗憾地说道。
安娜笑了起来:“你不能要求它们又好看又好闻,一个人只能专注地做好一件事。”
卡列宁看了她一眼:“你在说我不能给谢廖沙那么大的压力是吗?”
“我没有,我只是在说花。”安娜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嘴角边却分明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妈妈!”
谢廖沙的声音透着惊奇,夫妻俩都望过去,只见谢廖沙正用力地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米兰说话了,她刚才叫我哥哥!”
安娜他们走过去,只见在摇篮里的小米兰正甜甜的笑着,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仔细一听还真的像是在喊哥哥。
“她是天使。”谢廖沙说,然后吻了一下妹妹的面颊。
米兰动着身体看上去想要站起来,她现在可以摇摇晃晃地走路了。
安娜把米兰抱下来放在土地上,谢廖沙牵着米兰的小手,他现在已经习惯了。
“哒,哒。”米兰咿咿呀呀地说着,手指用力地攥着谢廖沙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有花的地方。
“好的,我们去看花花,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哥哥都给你摘。”谢廖沙完全无条件的满足妹妹的需求,他本来想抱着米兰过去,但他的妹妹似乎更希望自己走过去。
“慢慢地。”谢廖沙说,就像是在看守一只毛茸茸的小鸭子,走路还不稳的那一种。
看着那兄妹俩,安娜笑了起来:“我看谢廖沙比我更像一位母亲,比你更像一位父亲。”
卡列宁对此只是说:“现在你不能责怪我总是在她面前重复父亲这个词了。”他对于女儿先会喊哥哥而不是父亲有点微词。
安娜对此只是又微笑了起来。
谢廖沙跟米兰一起蹲在那些花朵面前,米兰伸出手想要摘。
“我们只拿一朵就好了,米兰。”
小米兰睁着她那双蓝色的大眼睛有些不理解,这里有很多好看的花,但为什么她只被允许摘一朵?
谢廖沙就像早就学会了婴儿话语一样,他解释道:“摘了就没有了,它们也会疼。”
米兰还是不太理解,不过她听哥哥的话语,只拿了一朵放在手里。
“这是黄色,这是粉红色。”谢廖沙教米兰辨认颜色,他说一句,小家伙就点点头,咿咿呀呀叽叽咕咕的重复一句,也不知道是真的明白还是不明白,但不管怎么说,总能收获谢廖沙的夸奖。
“是的,真棒,说得对极了。”
阳光熏得人暖洋洋的,米兰靠在哥哥的身上打了一个哈欠。
“你困了是吗?”谢廖沙说。
米兰在谢廖沙的怀里蹭了蹭,然后要往谢廖沙的怀里钻,手里还拿着那朵小花。
“你睡午觉的时间到了。”谢廖沙说,然后扭头冲正在交谈的父母说:“妈妈,父亲,米兰困了。”
“带她去睡觉吧,谢廖沙。”那是母亲的声音。
谢廖沙抱起自己的妹妹,慢慢地走着,没多久就到了他们的房间里,虽然米兰有自己的卧室,但是她不愿意自己睡,父亲说可以等米兰再大一会儿在一个人睡。
谢廖沙自己是没有这种待遇的,卡比东内奇说因为他是男孩子,谢廖沙自己倒是不介意,毕竟,他也爱自己的小妹妹,米兰像天使一样可爱。
所以,在一个十岁的男孩儿房间里,依旧还充斥着不少的蝴蝶结和缎带,还有粉红色。
米兰不乐意去她自己的小床,她喜欢谢廖沙的大床还有他蓝色的小毯子,甚至还有谢廖沙旧旧的毛绒玩具。
“好吧好吧,你可以睡在这里。”谢廖沙笑着妥协,他把米兰的小枕头拿过来,又给了她喜欢的小毯子,然后把自己当成毛绒玩具塞进对方的怀里。
“现在你可以睡了吗?”
本来就强撑着的小天使点了点头,在睡去的时候又嘟囔了一句类似哥哥的话语。
兄妹两靠在一起很快就睡着了,等安娜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他们睡得暖呼呼的样子,像是刚刚出壳的小鸡一样,圆乎乎的紧紧地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