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同渥伦斯基伯爵淡淡地问候了一声,而在渥伦斯基看来,那更像是某种矜持。
他确定安娜同她现在的丈夫渥伦斯基是十分不匹配的,他也确定安娜对卡列宁并不存在任何爱意,那种炙热的,仿佛火焰一般的东西。
“您也喜欢这位瑞典歌星吗?”渥伦斯基试图以此作为开场白,通常这会是一个很好的调情信号。
安娜回望了渥伦斯基,笑:“我对此并无什么喜好,要说对此有研究的,也许您与我的丈夫会有更多共同语言,渥伦斯基伯爵。”
渥伦斯基被噎了一下,他讪讪地不再说话。
安娜转过脸来,准备安心地欣赏歌剧。
而培特西已经把这件事完全收入眼底,她那双多情的紫罗兰眼睛在安娜和渥伦斯基两者之间流转了一下,最后打开羽毛小扇掩住下半张脸,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卡列宁并非什么都不知晓。
他向来主张,一位美丽的女性自然会吸引众多的爱慕者,这是无可非议的,而他也一贯相信安娜会处理好这一切,但这不代表同一个狂蜂浪蝶扑向他的妻子,他还能视而不见,只是,就如同往常一样,他再次确信了自己对妻子的信赖是对的。
为此,这位年轻的彼得堡高官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欣赏歌剧了。
舞台上的人在唱什么,安娜已经不怎么知道了。
今天她确信了一件事,自己对于歌剧这种艺术,并无什么欣赏品味。
卡列宁对于歌剧艺术什么也没什么太大的喜好,纵使他看了整出歌剧,投入了十分的心神,在别人问起的时候,他总能抓住精髓回答出令人满意的答案,以此让交谈变得更加愉快,而不全然是奉承,以便达到自己的目的。
是的。达到他的政治目的才是歌剧对于卡列宁存在的意义。
在演出结束后,他们决定去餐厅吃过晚饭再回家。
“先生,需要红色的蜡烛吗?”侍者问道。
一般来说,他总会为情侣们点上象征着爱情的红烛,但带着孩子来约会的可不太常见,一些丈夫们总是不愿意让别的单身姑娘知道他们是已婚的。
“并不需要。”卡列宁说。
侍者了然的点头,并且稍微有些同情的瞥了安娜一眼。
虽然那位侍者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但安娜依旧感觉到了。
她看向卡列宁,心中突然有一种小小的不愉快。
难道你还想冒充未婚小伙子?
那你应该先把自己七岁的儿子藏起来,顺便让太阳烤一烤你那冷冰冰的脸。
上面那些话,安娜自然是没有说的。她只是牵起嘴角允许自己微笑着问对方:“为什么不要红烛呢?亚历克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