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时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要再敢多事,非揍得他走不动路不可。
“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在将功赎罪嘛!要没我牵线,你跟殷长安能这么快重逢?”
左时不说话,要不是他乱来,他们根本都不会那样就分开。
江涵博知道他还生气,正经起来:“在南城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对,以为是为你好,没想那么多后果。将来等殷长安回到南城,如果她还想开店,我还她一个完完整整的咖啡馆。”
左时抬眼看他。
他接着道:“还有她们母女在南美的这段时间,不管待多久,你顾着她们就好,其他的事我会亲自处理,不行的话还有严冬他们可以帮我。”
“你……”
左时刚要说话,又被他抬手打断,他苦涩笑了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这么多年朋友,彼此都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什么矫情的话都不用说了,做你觉得最重要的事儿就好。”
左时沉默良久,才点头说:“嗯。”
“所以我们还是兄弟吗?”江涵博伸出手来。
左时跟他击掌,两手相握,会心一笑。
…
晚饭过后,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齐妍跟闵婕住一间,闵婕白天体力消耗大,早早上床就能睡着,把外面有沙发的空间让给齐妍跟长安聊天。
“你气色看起来比在国内的时候好很多。”齐妍说,“如果不是生这场病,说不定还能长胖一点。”
长安腼腆道:“长胖会不会不好看?”
“你以前太瘦了。”
“嗯,左时也是这么说。”
齐妍轻轻叹口气,倾身问她:“你跟他在一起了吗?”
“嗯?”
“左时,你跟左时在一起了吗?像男女朋友恋爱那样,在一起。”
长安脸红,不知怎么的想到白天在车里那些缠绵甜蜜的亲吻……那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齐妍表示明白了,在她手背上按了按:“没关系的长安,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左时是不是真心诚意对长安,无论是问她还是问左时本人,都不太可能直接获得真正的答案,只能从两人日常的相处中寻找端倪。
但殷奉良的那封信是她亲手交到左时手里的,这个男人放下所有恩怨,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她对他多少还是生出一点钦佩和好感。
她做心理医生那么多年,知道一个人要放下执念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能对抗恨的,大概只有爱吧?
长安还惦记着她弄丢的行李,有点担心:“妍姐,你的行李真的没关系吗?”
齐妍摇摇头:“主要是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平时用的东西,就算真的丢了,再买就可以了。不过里面还有给你带的东西,弄丢了我会觉得很愧疚。”
“给我的?”
“嗯,是敬之让我带来的。”
“敬之?”长安有点意外。
齐妍点头,笑了笑:“是啊,不过他要是看到你这个反应,大概要伤心了。”
好像她完全没想过他会给她带礼物。
长安好奇:“是什么呢?”
“是涂色书,新出的,还有一套彩色铅笔。”
她清晰地记得骆敬之特意到她办公室来找她的情形,书和笔都放在桌上,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简单地说:“麻烦你把这些带给她,她原来那些应该快画完了。”
她说:“为什么不等她回来自己给她?”
他沉默一会儿才说:“她睡觉之前总要画一会儿画才睡得安稳。”
站在旁观者和老友的角度,她竟然觉得那一刻他有点可怜。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曾经伤长安至深,真的可恨。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帮他这个忙,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长安并不在意能否收到礼物,而是问:“敬之他好吗?”
不太好,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但又不能简单地这么说。毕竟路是他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不用担心,他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齐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