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媚与璟流并非没想过怀孕这事的,毕竟打从入了黑海水牢后,两人不是双修就是蚀骨销魂的欢爱。然而隔壁隔壁的隔壁那条巨蟒都蜕了几十次的皮,阿媚肚子始终没有消息。两人便以为是黑海水牢的缘故,遂也没有多想。
未料过了那么多年,这一回居然真的有了。
有了孩子!
师徒俩都是生手,对待这个新生命都紧张以待。璟流甚至不耻下问,在这个关满作恶多端的凶兽的水牢里,一个一个地询问。
“有妻子了吗?”
“生过孩子吗?”
“怎么生?”
……
还是那条喜欢蜕皮的巨蟒回答了璟流,它说:“生过蛋。”
璟流作好记录,回来时见到自己的徒儿很是惆怅,他以为她的产前抑郁又来了,连忙放下一切,将她抱在膝上,轻吻她的脸颊,连哄带劝地说了一番。
阿媚叹了口气。
“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难免有点害怕。师父你是人,我是草,我们生出的娃娃是什么?”
璟流表示:“是什么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生的。”即便生朵霸王花出来,他也觉得是好的。她生的,能有不好的吗?他又道:“莫要胡思乱想。”
阿媚缠上他的脖子,说:“还双修么?”
璟流有点为难,怕伤着肚里的孩子。不过转眼一想,也觉得不是大事,小心一些便好,遂应承阿媚,颇有技巧地满足了她。事后,他问:“有没有哪儿不适?”
阿媚摸摸肚子,说道:“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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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眼见巨蟒又蜕皮了几十次,可阿媚的肚子仅仅稍微鼓起了一些。璟流知晓人界十月怀胎,而阿媚不是人,不能相提并论,可仍然有些担心。
他又去问其他凶兽,还是巨蟒回他。
“你见过草生娃吗?”
博学多识的神君被这个问题难倒了。阿媚却不是很在意,反正孩子在她肚子里,十个月是生,十年是生,一百年也一样生,且自从怀孕后,她觉得身体暖了许多,黑海水牢自带的寒冷无法侵入她的体内。
怀了孩子,除了腹中多了一块肉,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自从怀孕后,她就特别喜欢缠着师父欢好,恨不得天天都能与师父缠缠绵绵。
两人又一次欢好,璟流习惯性地揽她入怀。
她枕在他的胳膊上,一手摸着肚子,慵懒地道:“师父,你修为回来了吗?我们在黑海水牢也过了许多年了,巨蟒一年蜕皮三次,它说它都蜕了几百次皮了。”
璟流道:“有黑海水牢压制,倒也不知回来了多少。”
阿媚望着黑压压的海,说:“有时候挺希望我们的孩子不要在水牢里出生,这里这么冷,孩子一出生便要受水牢之寒,委实难受。师父。”
“嗯?”
“你说我们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出生?”
璟流贴上她的小腹,此时小腹已然隆起,像是一个小圆球,“等它想出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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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越来越大。
渐渐的,阿媚行动有些不便。某一日,两人耳鬓厮磨时,阿媚忽然叫了声。璟流停下,紧张地抬头,问:“哪里不舒服?”阿媚道:“娃娃在踢我!”
璟流贴上小腹,果真传来清晰的跳动声。
他露出一丝笑意。
“如此勇猛有力,我们的孩儿一定是个好动的。”
阿媚道:“应该是个男娃。”
璟流道:“应该是个女娃,像你,以前你一动便停不下来。”两人说着笑,阿媚又叫了声:“啊,又踢了!又踢了!”璟流再次贴上小腹,听了好一阵子,忽道:“踢得过猛,仿佛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整个黑海水牢剧烈地摇晃!
海水瞬间变得浑浊。
阿媚只觉浑身难受,小腹一阵又一阵地疼痛。璟流稳住她,她咬牙道:“师父,我好像要生了。”就在此时,黑海水牢再度摇晃颤动,黑暗的海水蓦然间有了光亮,不是寻常的闪电,而是刺眼的金光。
水牢里被震得人仰马翻,各式凶兽嚷嚷,乱成一团。
璟流早已为阿媚生娃的这一日做了充足准备,当即沉静下来,在这并不平稳的水牢布下层层结界,为阿媚接生。他冷静地握住阿媚的手,“别紧张,有为师在。”
他话是这么说,头上已经爬满冷汗。
然而,他依旧镇定地给阿媚说笑:“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双修的时候便不能随意了。”
阿媚本是有点紧张的,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嗔他一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双修,你……啊……”腹中的疼痛加剧,令她的面色瞬间变白。
璟流另外一只手已然捏紧自己的大腿,他道:“听我说,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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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的晃动越来越严重。
结界外的一众凶兽因为第一次摇晃,震碎了牢笼的枷锁,已经跑了出来,却又被时而闪过的金光吓得四处乱窜。就在此时,忽然有凶兽叫道:“黑海水牢开了!”
海面硬生生地砸开一个大洞,外边的光亮传了进来。
所有凶兽争先恐后地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