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都活几辈子了,都没见过这场面,他想快点把衣服套上,但他不能做大动作,昨晚周稷说他筋骨有点硬,非得给他拉腿伸筋,他活了十八年了,头一次知道他还能下腰劈叉的……他见周稷还一动不动的:“周稷。”
他的忍耐真的要到极限了,“你在干什么。”
周稷强迫症又犯了,他还是觉得陈幺的右唇角有点红,他走过去,顶着小少爷满是怒火的脸又亲了下:“别急,你这样也很漂亮。”
陈幺:“……”
他是觉得他现在难看吗?嗯,现在这情况是有点难看……淦,他反手就抽了周稷一巴掌,“给老子去穿衣服,你敢在我妈面前光着,我就把你阉了。”
唐岚已经确定里面有人了,她刚过完成年礼的宝宝就跟人滚到了一起,现在连门都不敢开,她放下早餐盘,优雅地整理了下头发:“王叔。”
老王在楼下:“夫人?”
唐岚穿的旗袍,非常有韵味,她的眉目也是偏向艳丽的,不刻意收敛就很有侵略性:“我的猎.枪呢?”
老王是知道陈幺交了个男朋友的事的,他看了眼唐岚,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陈幺禁闭的房门:“夫人,您的猎.枪我前些天送去保养了。”他真的很慈祥,“您还是先下来喝杯咖啡吧。”
唐岚是真的想打死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但她又怕她的宝宝会跟她闹,她忍了忍,把声音放得很温柔:“宝宝也不用急。”
她又把早餐端了起来,“宝宝你起来了去后花园找一下妈妈。”
陈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套上t恤后发现自己胳膊上都有印子,他怎么不记得……淦,想起来了,周稷捂着他眼,然后、细碎的画面闪过,他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他又拿出件外套披上。
周稷没找到特别合适的衣服,但也勉强能穿,至少是能遮挡身体了。
老王在唐岚走后来敲门:“小少爷。”
陈幺打开了门,他的气色很好,尤其是唇瓣,红的有点艳:“老王。”
老王倒是没说什么,他朝里面看了眼,看到了个挺帅的男生……还看到了男生不太合身的衣服,他收回目光,慈祥地催了下陈幺:“夫人叫您过去,您还是快点去吧。”
陈幺知道唐岚是在给他留面子,他头疼地捏了下太阳穴:“行,我知道了。”他也看了眼周稷,“老王你送他回去吧。”
老王有点意外:“不带他给夫人看看吗?”
陈幺皱眉,又面无表情道:“他算个什么玩意,我玩玩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让我妈看到。”
这冲天的人渣味,老王都沉默了下,他还下意识去看周稷,陈幺的声音并不算小,他能听到,周稷肯定也能。
周稷也确实听到了。
他还确实是一副被玩过的模样,年轻男生脸色苍白阴翳,睫毛都是微微垂着的。
老王顿了下:“知道了。”他跟唐岚一样,对陈幺都是毫无底线的好,他还认为陈幺就是还小,不太懂事,他目送陈幺下楼后,主动跟周稷打招呼,“你是小少爷的同学?”
周稷嗯了声。
老王领着他走,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小少爷的意思你明白吧?”
周稷一直
挺明白的,陈幺并不喜欢他,陈幺就是对他感兴趣而已:“你想说什么?”
老王微笑地递给周稷一张卡:“这次的报酬。”他还打量周稷,“夫人不会喜欢你再纠缠小少爷的,希望你能主动跟小少爷保持距离。”
他虽然不说,但也觉得陈幺还是个孩子——肯定是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勾引的小少爷。
这其实是很侮辱人的,但周稷不是个正常人,他不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就是觉得不该拿这钱:“不用给我钱。”
他瞥了眼老王,平静道,“是我上的他。”
老王:“……”
他当然知道,小少爷走路都有点不对劲,他就是惊讶于周稷怎么敢说出来的。
周稷还有话没说完,他又看了眼这座富丽堂皇的庄园:“可以安排车送我离开吗?”
他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老王发现谈话的主动权一直没在他手里,他甚至都有点跟不上周稷的思路,他第一次感觉一个高中生这么难缠:“……行。”
周稷要求司机把他送到学校,但他并没有回学校,他又从学校打车去医院去看周新蓝去了。
周新蓝难得有清醒的时候,兴许是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干不了,她这样肤浅到脑子里只有追名逐利的人竟然回顾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那些鲜艳的美丽的终究会褪色,一切美好的、令人沉沦的终将会过去,所有的盛开等待的都是枯萎,她看向周稷,如今的周稷十分的挺拔英俊。
她觉得周稷就是一事无成,就是仅仅有这张脸就应该能过得很好。
周稷没给周新蓝太多打量他的时间,他声音冷淡:“——恭喜。”
像是贺寿似的两个字,周新蓝颤了下,她不能说话,但她还是努力笑了下,可能是临死前人的都会变得善良,她的嘴动了下。
她想说对不起。
周稷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不感兴趣,在陈幺出现之前,他就对周新蓝和他妹妹感兴趣,在陈幺出现之后,他就只对陈幺上心了。
他对没用的废物一向冷酷。
周新蓝还以为自己忏悔就会得到宽恕,毕竟她要死了,她看着周稷的背影,发现周稷连个安心的机会都不给她,她的神色扭曲了下,那些疯狂的怨恨又浮了上来。
……废物、贱种。